乔乔挤在麻袋堆中间，大气不敢出。
等脚步声远去，她小心推开头顶的麻袋，一双眼睛在缝隙里嘀溜嘀溜转着。
“别看，人走了。”眼镜女人躺在麻袋上，翘起个二郎腿。
乔乔手脚并用从麻袋堆爬出来，“谢谢你，晏竹安。”
晏竹安晃荡在半空的二郎腿一顿，意味不明笑了声。
“你倒是聪明。”
和聪明没关系，主要是她和一群女人格格不入。
在宋龙基地，女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像她一样的女工，另一类则打扮得花枝招展。
只有晏竹安，哪类都不是。
再联想到武建中的特别交代，一切不合理都变得合理了。
乔乔挠挠头，姑且当这话是夸奖。
“真聪明？怎么跑去钻狗洞？小命不要了？”晏竹安坐起身，表情讥讽。
乔乔脸一垮，您能别死命往别人黑历史戳吗？
她嘴硬。“我是错误估计了狗洞的尺寸。”
晏竹安嗤笑，“你真以为钻了狗洞能出去？基地隔几米就有一个巡逻点。”
乔乔：“不可能，刚才明明……”
晏竹安：“武建中不想n基地知道他的真实实力，这几天撤掉而已。不然那些女工怎么一个都不敢跑？”
她凑到乔乔耳边，“逃跑一定会被抓回来，而且下场比现在还惨。”
“跑不跑的结果都是垃圾场，那我为什么不跑？”乔乔推开她，“你在劝我认命？”
晏竹安捋一把头发，“劝你惜命。”
乔乔抿抿嘴，头撇到一边。
嗯？怎么一股子丧尸味？
她直接将话秃噜出来。
晏竹安捂住肚子，指着她大笑。
“傻不傻啊你，刚才躲丧尸堆没闻出来？每天灌也闻不到？”
她一愣，看向麻袋。
晏竹安拍拍边上的麻袋，‘好心’提示。“试剂的原材料。”
乔乔再想问详细一点，她已经挥挥手跑了。
回到铁皮房，乔乔脑袋晕晕沉沉躺在稻草上。
大铁门‘砰’被推开，壮汉大步走进来，猛地扯起她。
“你去了大门？”
大门就在狗洞的附近。
“没有。”乔乔有气无力回应。
壮汉扔下她，眉头紧锁。
无他，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体的温度也高得吓人。
“发烧了？”
乔乔眼睛费力睁开一条缝，“什么？”
她浑身酸痛，只能瞧见面前人的嘴张张合合，什么都听不清。
双眼一闭，她就这么晕了过去。
*
乔乔抱住双腿蜷缩在床上，这是她来到垃圾场的第三天。
那天失去意识后，她就被壮汉扔来了这边。
垃圾场并没有女工们表现得那么可怕。这儿一人一个隔间，有床，喝的粥也比铁皮房稠了不少。
就是四面没有窗，前面只有一个栅栏小铁门，压抑得不行。
但这样的条件，在末世才显得恐怖。
“081，出来抽血。”
乔乔回神，把手从栅栏空隙伸出去，动作熟练得像是做了无数遍。
她低头和白大褂对上视线。
“你……”
乔乔左右看一圈她身后的‘保镖’，压低声音。
晏竹安动作不变，“惜命。”
乔乔翻个白眼，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白大褂挺适合你。”
乔乔真心实意称赞。她穿上白大褂仿佛变了个人，好像天生就该这么穿。
“谢谢夸奖。”晏竹安手一顿，迅速抽针，然后转身吩咐保镖。“可以进行全身体检。”
她说完，两个保镖上来压住乔乔往体检室走。
乔乔皱了皱眉，最终什么都没说。
体检室位于走廊尽头，推开门，一个金发男人正伏在案上写东西。
他头也不抬，抽出一张纸问道：“编号？”
乔乔扭头，晏竹安和那些保镖竟然都没进来。
体检，很重要？
见她半天没回答，男人指节在桌上叩出清脆的声响。
“编号。”
乔乔回神。“081.”
“姓名？”
“乔乔。”
男人笔尖在纸上点点，胸腔发出轻呵声。
乔乔用力揉搓衣角，很好笑？
“性别。”卡了一点时间后，他按照表格继续往下问。
乔乔翻个白眼，逆反之心顿时被激起。
“你看我长得像男的？”
金发男人：……
一系列流程过后，男人在表格里填上【有心脏病史，不建议进行实验。】
瞥到这行结论，乔乔陷入人生怀疑。
她就坐这测测肺活量，能知道她有心脏病史？
难道他是神医中的战斗鸡？怪不得武建中毕恭毕敬喊他‘席老师’。
乔乔恍然大悟。
突然，桌子上传来悠长的嘎吱声，像是指甲擦过墙面。
乔乔难受地捂住耳朵，双眼愤愤瞪他。
席老师不紧不慢将东西递到她跟前。
“有人托我送进来的，想必这里只有你一个乔乔。”他重点咬在‘乔乔’两个字。
乔乔双手颤抖，激动得像是见亲人一般。
她的爪，有朝一日居然还能见到她的爪。
她想念敲脑袋的感觉了。
一秒后，乔乔的激动戛然而止。
“席老师，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你我要怎么带出去？”
丧尸爪比她的手臂还长，没剔肉前有她两个手臂粗。
“席溯。”席溯纠正她，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猛地把笔摔在桌上，拿起丧尸爪哐哐几下对折。
乔乔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别’字吐了又咽。
可笑的是，罪魁祸首一脸无辜说出最鄙视的话。
“现在可以了。”
乔乔小心翼翼接过，拿到丧尸爪后翻来覆去检查几遍。
不得不承认，它今夕不同往日了。
好几个关节点安装了机械装置，就连指节也可以随意对折。
全部操作下来，只有一个掌骨大小。
达到这种程度，想必费了不少时间。
合作伙伴倒是不错。
乔乔喜滋滋抱住丧尸爪。“席老…溯，替我给他说声谢谢。”
席溯推推眼镜。“自己说。”
不等乔乔怼他，他扬声朝外喊：“下一个。”
乔乔把爪子藏好，默默出门。
临到门前，她突然转身。“实验是什么意思？”
席溯勾唇，“你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