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棍是久经沙场的油葫芦棒槌,知道兵贵神速的意义。
齐天龙能派军使马力600里加急赶来京兆府求援,那就说明形势相当严峻。
童贯一刻钟不敢耽搁地给500兵士每人配备两战马,急急向青阳镇赶去。
童贯身材高大魁伟,皮骨强劲如铁,双目炯炯有神,面色黢黑,颐下生有胡须,一眼望去,阳刚之气十足,不像是阉割后的人。
他和马力联辔而行,打马疾行的当口询问丁府怎么得罪了少华山贼寇史斌,被史斌的忠义军包围了龙啸山庄。
马力见媪相骑在马上询问,便就可着嗓子回应:“太师爷,少华山贼寇现在还没有包围龙啸山庄,但齐指挥使未雨绸缪,请太师爷过去主持政务,应对即将到来的灾难!”
童贯隐隐约约听马力说出贼寇还没有包围山庄,齐天龙这是未雨绸缪话,便就放缓速度道:“马军使你放缓速度说话,咱家没有听清楚!”
马力放缓马速深深一揖道:“小人现在给太师爷正儿八经稟告!”
童贯又问一声:“马力,你赶来京兆府的当口,史斌人马是包围了龙啸山庄还是没有!”
马力神情亢奋道:“禀报太师爷,小人赶来的时候史斌贼寇还没有包围山庄,但只剩一牙叉骨的功夫可能就要包围上!”
童贯讪笑一声,让随从传下令去:“全体兵士走马而行!”
走马区别于跑马,可以让马得到休息;是行军中最好的选择。
行军打仗除过紧急追击时使用跑马外,一般情况下都用走马。
跑马由于速度太快会把马挣死,走马速度也不算慢,但却能保证马匹的安全。
走马的步法以驱体的摆动,鞍座的调整而论,可分为羊步走马、驼步走马、吊步走马、水步走马和大步走马。
走马是草原牧民习惯的一种驱马方法,童贯派专人进行过学习;回来后将走马技术传授给全体兵士。
走马要在马背荐部鞍上驮的重一些,调整好坐姿,把嚼子扯正快跑,马腿会时而交错,时而象上了顺绊,这便是开始了走。
如此反复多次,使走的步态逐步趋向稳定,则可再向平坦的高处迅跑,使其举蹄高度改善,僵硬的背部变柔软,前后腿的跨度加大。
这样习惯后,走马上下坡如履平地,成为索诺术走马,即箭步走马。
有些走马之所以失去了走,原因是后两腿的步态杂乱,影响了前两腿的收拢,踩点散而无序。
走马鞍子的着力点与颠马的不同,鞍子的压力要调整到后两腿发力的增加上,这便是让荐部负重的原因。
常言道,走马有用嚼子走出的,有用鞍座走出的,有用蹬走出的,这就是走马之走的全部秘方所在。
部队开始走马后,兵士们也能得到适当休息。
马力放缓马速后走在童贯跟前郑重其事道:“太师爷,起根发苗全是丁大卯那个老猪狗!”
童贯“哦”了一声,惊诧不已地问:“怎么扯上丁大卯来了?”
“嗨我的太师爷!”马力带着情绪道:“丁大卯是骟匠给南庄村赵弘章家劁猪,没把猪劁了;倒让猪从鉄栅门上给拱出来,手中的劁猪刀伤了自己的手臂,你说丢人不丢人!”
“有这样的事!”童贯笑声呵呵道道:“劁猪匠让猪給劁了……”
童贯说到这里,想起自己被阉割时的恐怖场景。
执刀者是个老太监,旁边站着两个小太监。
他被捆在床仰卧,正对屋顶上一横王,横梁山嵌有铜环一枚,系红绳一根垂下,老太监手上戴把戒指刀,将两枚熟鸡蛋黄塞进他嘴里,开始动刀。
但连个小太监紧紧压着他,老太监去势成功后,将一干净苇管插入尿道内,他才昏死过去……
还真有骟匠被猪骟了的人……
马力见童贯不吭声情绪低落,怀疑自己说错了话,怯懦懦问了一声:“太师爷,小子说错话了吗……”
“你没有说错话!接着往下讲!”童贯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阉割之人的变态性格就是如此的诡谲。
马力瞥了童贯一眼接上前面的话道:“丁大卯被赵弘章家的黑母猪拱出猪圈,赵弘章的儿子赵昀讥笑他无能,骟匠被劁骟对象戏弄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丁大卯气急败坏,反讥赵昀道:你能得能尿到树尖尖上去,你如果把黑母猪劁了,老夫倒找你五贯钱!”
童贯迫不及待地笑了一声:“赵弘章的儿子会劁猪?”
马力笑道:“没有听说过赵弘章的儿子赵昀会劁猪,可是丁大卯激他,他还真把黑母猪給劁了!”
童贯怔惊,勒住马头看向马力道:“你说赵昀把猪给劁了?”
“是啊!”马力不卑不亢道:“赵昀劁了黑母猪,要丁大卯兑现承诺的五贯钱,丁大卯耍了赖,赵昀将五贯钱将至两贯,但丁大卯还是想赖账,被赵昀抓住领颌扛到地坑院的木桩跟前说要点他天灯,丁大卯吓得喊爹叫娘,让赵昀放了他回家去拿钱!”
“有点意思!”童贯说了声:“赵昀放了丁大卯?”
“放了啊!”马力直言不讳道:“可丁大卯跑到丁威跟前说赵昀造反,丁威这个二百五……”
马力说到这里迅速打住吐吐舌头道:“太师爷,小子不恭敬主人啦!”
童贯扬声大笑:“接着讲,丁威本来就是二百五!”童贯顺着马力的话道:“齐天龙才是山庄真正的主人!”
“太师爷您圣明!小子想说齐天龙是山庄主人,才喊出丁威二百五这句话来!”马力不加掩饰道:“丁大卯说赵昀造反,二百五丁威竟然相信,带了100个家丁在东庄、西庄游行,最后才到南庄去抓赵昀!”
童贯插上话道:“丁威还搞什么游行?他不知道东庄有皇后街,郑皇后的侄子郑博望是东庄之主?”
“丁威自然知道啊!”马力振振有词道:“可丁威打的旗号是擒拿反贼,郑博望哪里敢挡?丁威率领100家丁赶去南庄,一交手,丁大卯和儿子丁射便被赵昀用一把大铡刀砍下首级!”
“赵昀如此凶猛!”童贯惊呼一声:“老夫还真想见见这个名叫赵昀的小子,赵昀有多大年纪?”
“还没有过十六个生日!”马力神情亢奋道:“丁威100个家丁难能抵挡赵昀和他的五个异姓兄弟,只好请齐指挥使和虞侯田七来带领大队人马赶去,齐指挥使神勇,带领人马赶去后擒拿了赵昀的三个异姓兄弟,说要送往京城!”
“齐天龙有勇有谋!”童贯赞不绝口道:“这么说你们也给汴京的蔡太师送去情报?”
“是啊!齐指挥使派八个人六百里加急赶往东京的同时,让小人赶来京兆府请童太师凌驾龙啸山庄对付贼寇!”
马力说完上面这段话补充道:“赵昀杀了丁大卯父子后,赶去少华山央求史斌发兵营救被擒获的三个异姓兄弟……”
童贯笑了几声,命令500兵士变走马为成跑马,绕过白河县走了十几里路,看见前面有两人两骑。
童贯让马力追上去查看,却是齐天龙和吴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