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极连忙起身上前，见其没有斥责自己离开。
遂放下心来，仔细观察她如何绘制平安符。
姜琬凝任由他近距离观看。
制符需要一个人极高的天赋和纯粹的灵力。
他若学得会，也是他的本事。
看着与自己所画有不少区别的图案。
程无极右手在虚空中不断临摹着。
忽觉得这样画无比顺畅。
往日自己绘制一张平安符总觉得晦涩困阻。
难道自己一直学的都是错的？
此时此刻，程无极无比怀疑自己这些年的所学。
饭后，邢景澄邀请姜琬凝去附近游玩。
毕竟自己能和大师打好关系的时间不多，可不得趁现在抓紧时间。
奈何姜琬凝并没有同意。
一行人在邢景澄恋恋不舍的目光下打道回府。
程无极连忙开上自己的车，紧跟在姜琬凝车的后面。
“师父，我们不回家吗？”
小弟子系好安全带问。
“回什么回，师祖去哪我们就去哪。”
程无极头也没回地应道。
小弟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人家小姐姐都没认你做弟子，就上赶着唤人家师祖，要不要点脸。
回程的路上，姜琬凝觑了眼坐在一旁的顾烨之。
这次，收到林慎言、高洲、邢景澄和无极道长几人或多或少的信仰之力。
惊奇的是，顾烨之身上竟没有一丝信仰之力传来。
明明他才应该是最震撼的人。
看来，想要收集气运之子的信仰之力还真有点难度。
姜琬凝收回思绪，抓紧时间闭目修炼。
若不是原主的事还未解决。
倒想在这灵气更充裕的地方修炼一段时间。
被姜琬凝斜了一眼，顾烨之表面镇定自如，内心却打起了鼓。
她那眼是什么意思，自己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天眼早已消失，顾烨之瞥了眼风景如画的车外。
转头望着姜琬凝，陷入沉思。
一直以来，她都冷静自持。
是因为对那些面容恐怖狰狞的鬼怪早已习惯的原因吗？
顾烨之觉得自己好似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又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顾总，后面无极道长的车一直跟着我们，要不要……”
林慎言开口询问。
“不必，开稳点。”
顾烨之回神，拿起未处理完的公文，头也没抬的回答。
“是。”
早得到林慎言叮嘱的司机应道。
再次靠近都市，随着稀薄灵气的减少，姜琬凝结束修炼，观看着车外流淌的气流。
纠结半天的顾烨之忍不住开口问：
“琬凝，你一直都能看到那些……阴灵？”
副驾驶的林慎言也好奇地侧耳倾听。
“是。”
就算没有原主的天眼，姜琬凝还是能通过那些气流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生物。
“那……你不害怕？”
无法想象这样娇滴滴的女孩一开始是如何面对那些面目狰狞的阴灵。
“为什么要害怕？”
姜琬凝看向他，星眸微转，
“每个你所害怕的鬼，正是他人日思夜想，想见却再也见不到的人。”
车上三人齐齐一震，陷入沉默。
姜琬凝收回视线，再次望向窗外，淡淡道：
自己能轻易收服那些鬼怪，却无法看透人心。
姜琬凝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代琬凝圣尊。
如今竟然要为了碎银几两而奔波，接触形形色色的人。
顾烨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赞同道：“你说的对。”
询问过姜琬凝不愿在外面吃饭。
顾烨之命司机先把人送回家。
刚下车，就见到盛芳推着姜雪晴过来。
瞧见人，盛芳忙冲她直挥手：
“琬凝，你回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姜雪晴温柔地开口：
“回来了，累吗？”
“不累。”
姜琬凝上前，接过盛芳的位置准备推她回家。
“伯母好。”
顾烨之从车子另一旁走来，微微弯腰，谦逊地打招呼，
“我叫顾烨之，您叫我烨之就好。”
姜雪晴和气地回应：
“好，烨之，快进来家里坐坐吧。”
“不了，伯母，我公司还有事要回去处理，下次来。”
顾烨之婉言拒绝。
林慎言从后备箱里拿出一麻袋新鲜蔬菜、十几只鸡鸭提了过来。
“这些都是乡下天然食物，吃了对身体好。”
“这怎么好意思。”姜雪晴连连拒绝。
“一点小小心意，伯母您千万别拒绝。”
姜琬凝不明白两人为何如此客气来客气去，开口道：
“盛大妈，接下吧。”
“诶！”
盛芳喜笑颜开，连忙上前接过。
“伯母再见。”顾烨之同姜雪晴打完招呼。
又朝姜琬凝点了点头，这才上车离开。
“再见。”
姜雪晴嘴角始终含笑。
车里，林慎言侃侃而谈：
“想不到，昔日名媛，如今就算坐在轮椅上，气质还是那么出众，一点也不像落魄千金的样子。”
顾烨之抬眸瞟了他一眼，语气冰冷：“慎言。”
林慎言身体立刻紧绷，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开口说话。
老板不是在叫自己名字，是让自己慎言！
三人往家里走去，一路上不时有人同她们打招呼。
“哟，盛芳，你怎么提这么多鸡鸭？”
“琬凝朋友送的。”
盛芳乐呵呵地笑道，装作没有看懂对方流露出来的意思。
这些可都是给姜家母女补身体用的，才不分给她们。
巷道口，一辆豪车突然停下。
“师父，人往巷子里去了，车进不了。”
小弟子苦着脸道。
程无极恍若未闻，环顾着四周破旧的环境，感叹道：
“没想到师父是个如此高风亮节之人，悟思，我们就在这等师父出来。”
“啊……”
程悟思肩膀顿时垮了下来。
一回到家，盛芳把东西放进厨房，便先回自己家看老父亲有没有睡醒。
“我先去洗漱一下。”姜琬凝道。
“好。”
姜雪晴目送着那个熟悉却陌生的身影走进房间，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
痛苦地锤着疼痛的胸口，眼里满是沉痛。
她的女儿，如果还没死，交的应该也是那样出色的朋友。
姜雪晴眼里涌上浓浓的怨恨，一定，一定要为女儿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