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关键，就是确认这些水粉到底有没有毒，如果有毒，那大人猜测的方向就是对的！”
莫再将看着燕飞手中那个还没巴掌大的小瓷瓶，有些犯难：
“问题是水粉太少，怕是不好验证！”
燕飞却胸有成竹道：
“不用太多，找只鸡来试试就行，若能毒死红玉，只需少量就可让鸡毙命！”
莫再将一想有道理：
“要鸡有的是，院子里就有现成。”
两人很快找来一只大公鸡，掰开嘴巴灌了些红粉下去。
不过片刻间，刚刚还精神抖擞的大公鸡，竟然肉眼可见的萎靡在地，一命呜呼了。
看到眼前这惊人的一幕，莫再将一拍大腿骂道：
“狗日的！还真是胭脂有毒！”
毒源确定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可两人却再次犯起难来，因为没有找到胭脂盒，无法确定胭脂的来源。
两人合计一通，也没有新的线索，只好等第二天苏灵儿出宫，将瓶子交给大人看看。
…………
第二天上午，皇城宗人府，苏灵儿悄悄走入朱文正的房间，又将房门关了个结结实实，这才从怀中那个瓶子：
“大人，胭脂找到了，确实有毒，只是盒子他们没发现！”
找到了？
朱文正精神一震，迫不及待的接过小瓷瓶，小心翼翼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些淡红色的水粉。
这水粉看不出任何异常，他又凑到鼻前稍稍闻了闻，瓶中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也闻不出任何异味。
好家伙，光从外形和味道上来看，根本判断不出这就是害死一条人命的剧毒。
朱文正也犯了难，只怪他平时从不关心胭脂水粉，即便把证据拿到了手，也是毫无头绪，不知如何追查。
就在这时，一直乖巧站立身旁的苏灵儿忽然开口道：
“大人……能不能也给灵儿闻闻？”
朱文正心中一动，对呀，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没准人家女儿家就懂行呢？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朱文正伸手就将瓶子递给了苏灵儿。
苏灵儿学着他的样子，稍微放在鼻前，快速吸口气，顿时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
“这……这味道……我好像在哪里闻过？”
一句话瞬间勾起了朱文正的注意力，他满怀期待的坐起身，直勾勾盯着苏灵儿道：
“你好好想想，能想起来吗？”
苏灵儿蹙起柳眉，认真想了想，忽然又把瓶子凑到鼻前闻了闻，神情变得肯定道：
“没错，就是那个味道！
这是城西饰红坊的胭脂！”
饰红坊？
朱文正激动之下，不觉抓住了灵儿的一只小手：
“你确认就是饰红坊，不会弄错？”
苏灵儿猝不及防，白嫩的小手被朱文正紧紧握住，只觉得手心出奇的发烫。
更要命的是，那股炙热竟然顺着手臂，一股脑直冲进心扉，让苏灵儿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苏灵儿脸色羞红，飞快低下头，弱弱喊了一声：
“大人……”
朱文正心中着急，根本意识不到其他，只是抓着灵儿的手追问道：
“你好好想想，此事重大，可千万不要弄错了！”
苏灵儿浑身酥麻，半边身子几乎要软倒在朱文正身上，听到这番话，只能咬紧银牙，强自振作精神道：
饰红坊靠近城西码头，来往都是寻常百姓居多，他们卖的水粉物美价廉，销量好的很。
我跟香兰姐曾去那里逛过，看到有位富商带着夫人试用这款胭脂。
香兰姐和我也想试试，那老板却嫌我们打扮像丫鬟，根本没理会。
奴婢……奴婢这才印象深刻！”
好！
好！好！好！
简直是天无绝人之路！
朱文正心中狂喜，失态之下，猛地将灵儿往怀中一拉，用了抱了一下：
“灵儿！这次你真是立了大功，府中上下都要对你感恩戴德！”
苏灵儿浑身发烫，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心里却美滋滋，只要能帮上大人的忙，就算让她豁出性命，那也是心满意足了。
事不宜迟，朱文正当即让苏灵儿出宫，将这一重大线索带给莫再将等人。
…………
城西饰红坊？
燕飞皱起眉头，看向莫再将道：
“老莫，你平时最爱乱逛，有没有听过这家铺子？”
莫再将摇摇脑袋道：
“哪个大老爷去逛那种地方，没听过！”
这时燕云也在，他是燕家老二，更年轻气盛，便提议道：
“管那么多干嘛，直接去查查就是！”
说完，他抬脚便准备走，却被莫再将一把拦住：
“慢着！城西靠近码头，鱼龙混杂，能在那里开店还能站住脚的，没一个省油灯，得多叫几个弟兄！”
燕云扭头看向哥哥燕飞道：
“哥！此事机密，人手多了怕是不好！”
燕飞低头想了想，却说道：
“老莫说得对！
人少只怕会闹出事端，挑几个汉军出身的兄弟们去，这些人深受大人恩惠，不会出篓子！”
莫再将伸出一根大拇指赞道：
“妥！”
…………
南京城西，饰红坊，这里临近主干道，车水马龙，倒是好不热闹。
燕飞一行二十多人，换了一身便衣，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虎威军待遇好，燕飞三人又特意穿了身绸缎，走在人群中气势非凡，让周围百姓纷纷不自觉的避让开来。
走到门口，莫再将向燕云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心领会神，带领那些乔装打扮过的汉军四散在门口，装模作样的聊起天来。
只是若有人想进店，这些膀大腰圆的汉军，就会有意无意堵住去路，让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作罢离去。
莫再将和燕飞率先走了进去，店里货品倒是不少，琳琅满目摆满了四周的货架。
有十几个客人在其中乐滋滋的挑选，几个小二正一脸殷勤的跟在身旁为他们讲解。
柜台后站了位衣着华丽，胖嘟嘟的中年人，正低着头，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看就像掌柜。
莫再将也不耽搁，直奔掌柜而去，开口就用大嗓门道：
“掌柜的！有没有上等的好货？”
那掌柜正算到一半，突然被打断，显得有些不高兴，一抬头，却发现眼前两位气势不凡，穿得又是绫罗绸缎，顿时以为遇到了贵客。
他将算盘往桌上一放，便笑眯眯迎上前道：
“咱们饰红坊口脂、面脂、画眉、粉妆一应齐全，应有尽有，不知客官是想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