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妃轩辕棠
念及此,他清冷一叹,只随意的瞥了袁修月一眼,便声音微凉道:“皇嫂免礼吧”
“臣妾谢皇上”
先抿唇,而后再笑,袁修月淡淡起身,于脸上荡起一抹轩辕棠式的笑:“皇上此时过来,该是刚下了早朝吧可用过早膳”
“朕没胃口”
冷眼睨了袁修月一眼,南宫灏凌落在她方才坐的位子上,紧皱眉宇道:“皇嫂该知道,朕此时来找你所为何事吧”
“皇上此行,该是为了皇后一事吧”嘴角的笑,再次扬起,袁修月轻点了点头,一脸巧笑的行至与南宫灏凌对桌的位子上坐下身来。
“皇嫂一直都是聪明人”
南宫灏凌冷然一笑,双眸之中满是阴鹜的看着对面的袁修月。
迎着他的鹰眸,袁修月心下微怔了怔,却仍是一脸淡然的笑道:“皇上,你该知道,在你与皇后的事情上,臣妾一直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况且昨日是臣妾将皇后送上稷山的”
“朕当然知道”
眸色微深,南宫灏凌紧蹙眉宇:“你既是一直都站在朕这一边,便告诉朕她现在藏在哪儿”
“她”
深深的凝了南宫灏凌一眼,袁修月学着轩辕棠的样子无奈一叹道:“今日一早,已然让臣妾送出宫了”
“什么”
神情一怔,旋即面色剧变,南宫灏凌自座位上霍然起身。
见他如此,袁修月微怔了怔,忙又一脸为难的开口叹道:“皇后的脾气,皇上比谁都清楚,她想来说一不二,固执的紧,就如昨夜,她从山上下来,一定要央着臣妾送她出宫,要不然就取了汀兰头上的簪子,死命的往自己手上狠戳”
闻言,南宫灏凌心下一痛
微微侧目,睨了眼一边噤若寒蝉的汀兰,他的视线自汀兰的发簪上徐徐扫过:“她伤的可厉害吗”
“还好”
实在不忍见南宫灏凌为己心伤的模样,袁修月又是低眉一叹:“臣妾知道她是皇上的心尖尖儿,哪敢让她当真戳自己”
南宫灏凌哂笑:“所以你就送她出了宫”
“是”
微扬眉梢,袁修月淡淡说道:“她与臣妾说,半年之后必定回来”
“皇嫂啊皇嫂”
脸上的冷笑,渐渐淡去,南宫灏凌的整张俊脸都沉了下去,沉吟半晌儿,他方才开口问道:“你将她送去了哪里可是回聚仙楼了”
“臣妾不知”
再次垂眸,袁修月苦笑了下:“她只让臣妾设法将她送出宫门,却没说要去哪里”
“你不知她去了哪里,便敢送她出宫”
心下怒气,跃然于脸上,南宫灏凌眉色晦暗,置于桌上的手握得极紧
睇着他紧握的拳,袁修月心下轻颤了颤,垂首回道:“她哪里有什么地方能去,无非是回聚仙楼了。”
“她若没会聚仙楼呢”
第一次自己的皇嫂用如此冷漠的语气说话,南宫灏凌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冷哼一声,终究拂袖而去
不管她去了哪里,他这回一定都要把她揪出来
一定
“臣妾恭送皇上”
蹙眉目送南宫灏凌离去,袁修月嘴角微翘着,再次福下身去。
片刻之后,待花厅外一切恢复平静,她菜施施然起身。
而此时,她身边的汀兰,却因过度紧张,踉跄了下身子,跌坐在地上。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汀兰,又想起当初贤王妃在安国侯府选后时,自己与汀兰易装之时,汀兰吓得亡魂皆冒的样子,袁修月不禁轻笑摇了摇头
“娘娘”
声音里带着哭腔,汀兰脸色微白,哆嗦着唇道:“咱们这这可是在欺君啊”
闻言,袁修月轻轻拢眉,淡淡道:“汀兰,你哪只耳朵听见本宫欺君了”
听她这话,汀兰不禁怔了怔
再次坐下身来,取了银箸,袁修月轻道:“方才可是皇上先称本宫为皇嫂的,皇上是谁他的话向来都是圣旨,又岂会有错想当然尔,我便只能接着他的话往下应了”
“娘娘”
怔怔的看着袁修月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汀兰咂了咂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虽说,她家主子所说的道理有些胡搅蛮缠,但也事实啊
皇上来了之后
,她家娘娘可是自称臣妾的,是皇上先称呼她为皇嫂的
时候不长,袁修月的一顿早膳尚不曾用完,林盛便又一次进入了花厅,在袁修月身前恭了恭身,他轻声禀道:“启禀皇后娘娘,宁王殿下求见”
将手里的银箸搁好,袁修月唇角轻弯了弯:“让他进来吧”
“喏”
轻应一声,林盛恭身退下。
须臾,他再进来,身后所引之人,一身白衣,飘飘若仙,正是昨夜救了袁修月的南宫萧然
进入花厅,抬眼见袁修月正坐在桌前用膳,南宫萧然弯唇一笑,对她淡淡恭身:“臣南宫萧然参见皇后娘娘”
“宁王免礼”
淡淡出声,既不热络,也不生疏,袁修月对林盛摆了摆手,又对南宫萧然抬了抬手,转身对汀兰道:“与殿下赐座”
“是”
福身应声,汀兰将膳桌前的椅子,向外搬了稍许,请南宫萧然落座:“王爷请”
“有劳汀兰姑娘了”
眸色淡淡的,温润如初,南宫萧然对汀兰微微颔首,而后从容落座。抬眸之间,见袁修月一直淡笑着看着自己,他也跟着笑笑:“娘娘昨晚歇的可好”
眉心微颦,袁修月苦笑了下:“尚算还好”
轻拢水袖,提起茶壶同时斟茶两杯,袁修月示意汀兰将其中一杯端与南宫萧然。
汀兰会意,忙端了茶,转身呈给南宫萧然:“宁王殿下,请”
“嗯”
淡淡应声,将视线将袁修月身上收回,南宫萧然接过汀兰手里的茶盏,浅啜一口后,他面色含笑的对袁修月道:“今夜见娘娘一切无恙,臣也就放心了。”
闻言,尚不等袁修月开口,汀兰便忍不住满脸疑问的出声问他:“王爷知道眼下在你身前的人是谁吗”
“还能是谁”
唇角的笑,深沉几许,南宫萧然的视线,再次回转,与袁修月淡然的视线,于空中交汇纠缠:“贤王妃殿下,从来都唤本王为王兄”
闻言,袁修月眉心微蹙,心下不禁闪过几分了然。
“难怪”
虽深知轩辕棠与南宫灏凌之间的称谓和相处方式,却对她与南宫萧然之间的称谓和相处方式不甚明了,暗道一声难怪,袁修月看着南宫萧然的眼神,不再似方才一般淡然,而是蕴含着无尽的感激,“先生昨夜之事,月儿在这里多谢了”
她总觉得,与他之间,若是说谢字,便有些远了。
但昨晚的事,对于身为女子的她而言,太过重要,若非他的帮助,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是以,这个谢,他当得
而她,则必须要谢
一个简简单单的谢字,从袁修月的口中说出,再听到南宫萧然耳中,总让他有种无奈之感,迎着她清明的眸,他涩然一叹道:“若娘娘果真想要谢我,便同我再下盘棋如何”
“那还等什么”
笑靥如花,对他的提议,丝毫不曾拒绝,袁修月对汀兰微微点头。
若独孤辰要与她下棋,她会以自己不会为由十分干脆的拒绝,但南宫萧然不同,他为她做了太多太多,却从不曾计较过让她回报什么,与其说他是她的先生,倒不如说他是她的知己
人道是人为知己者死
只一盘棋罢了,她何乐而不为
依着袁修月的吩咐,汀兰先吩咐宫人们将花厅里的膳具撤了,而后亲自与二人将棋盘摆上,又在边上换上新茶,这才退至一边。
时隔许久,两人再次对弈,无论是袁修月还有南宫萧然,皆都面带笑意。
抬手先取了黑子,南宫萧然照着袁修月以前的棋路在棋盘上先落下一子,而后淡笑着挑眉:“皇后娘娘,请”
眸华轻垂,睇着棋盘上南宫萧然的落子,袁修月不禁会心一笑:“先生觉得这样,便能赢得了我”
“我也不知能不能,不过就是想试试”
对袁修月展颜一笑,见袁修月落子,南宫萧然再次拾起一子,边落子边轻声叹道:“昨夜娘娘上了稷山,一定不知宫里有多热闹”
“什么”
微微挑眉,再次落下一子,袁修月眸底光华闪烁,深凝着南宫萧然的俊脸。
南宫萧然笑,眸色深深:“昨夜岳王的人,将整座皇宫都弄的鸡飞狗跳,说是把王妃丢了,我想若他一夜遍寻你不到,必然会找皇上帮忙”
“哦”
深表怀疑的笑看着南宫萧然,袁修月微撇了撇唇:“他平生自傲,在接风宴上为国事可以与皇上低头,但只为了一个女人,应该不会”
“凡事不要说的太过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