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在村民们的住房上飘荡，衬得整个村庄都有了烟火气。
苏家村到县城里这条路，苏薇薇回来短短七天，已经走过不止七次。
这条路又通畅，牛车的速度更快了。
牛车，其实就是用成年的牛或者马牵引着由木板搭建起的后座。底下有两个轮子，可以帮前面负责牵引的牛或者马分担重量。
考虑到驾车需要不小的力气，苏薇薇接的这辆是生产大队里最小的那辆，是生产大队的妇女就可以驾驭的。
苏薇薇到城里的时候，早八的太阳已经很大了，极白极亮，照耀得人们眼睛发花。
来到县城里，现在的人起得早，城里已经热闹得很。
苏薇薇远远看到供销社那长长的队伍，小腿有点发抖。
卤肉生意自然是要买肉，苏薇薇还是准备麻烦杨素云。
她不想在供销社买肉，一个原因是因为价格高，另外一个原因是供销社为了防止倒爷搞限购。
像猪肉牛肉这种硬货，每天限制六斤，要是还想要再多点量，那就需要村里开的介绍信。
像苏薇薇第一天去卖卤肉，购买的五斤都远远不够。后面如果有稳定的客源，那就肯定要找到供货渠道。
合法的屠宰场，基本都只提供给供销社和国营饭店。或者在里头有关系，苏薇薇盘算了下。
她在城里就认识一个杨素云，死皮赖脸也要找到稳定的供货地。
本来想跟排队的人一起排着，苏薇薇很自觉站在最后面。
她人长得面容绮丽，身材高挑。穿着陈旧的布衣，却显得更加脱俗。
因为怕热，头发出门时就随手扎了高马尾。从人群看，她身量就高上别人一大截。
杨素云原本就在边上看服务员招待排队买白糖买肉的，眉毛微微拧起。她从早上开门后，就一直在等苏薇薇。
杨素云也是个不服输的，干到供销社的二把手。平时她男人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杨素云表面客气，心里厌恶得很。
因为那些打秋风的亲戚，她对于农村人印象都非常不好了。没想到，苏薇薇误打误撞反而入了她的眼。
苏薇薇人长得高，杨素云眼尖就看到人群中的高马尾。这不，仔细一瞧，还真的是苏薇薇。
“大妹子！”
杨素云还真的有点惊喜，赶紧把人招呼过来。
苏薇薇心里也很惊喜，面上却浮现红霞，犹犹豫豫上前。
杨素云还以为她是因为插队不好意思，心底暗道真的是个好孩子。
要是苏薇薇知道她的想法，只怕要仰天大笑。
杨素云边拉着苏薇薇往外头走，边转头吩咐服务员。
“小陈同志，你先看顾好这里。”
“哦哦哦，好的，素云姐。”
小陈同志诺诺地应声，见杨素云是背对着她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对待排队的人语气也不好起来。
“妹子来，上次不是听你说要买肉吗？素云姐就托大脸，能告诉我你这是要做生意吗？”
杨素云拉着苏薇薇出了供销社，就往旁边的巷子去。
“姐，妹子也不瞒你。我家里就剩下我跟妹妹，您也看到了她还小。村里的工分不值钱，我想让她去读书。”
苏薇薇声音有点哽咽，但也把自己的想法都跟杨素云说了。
“哎，素云姐知道你这是正经生意就行。就是可惜了，本来还想让你去纺织厂面试，那边正招工呢。”
杨素云倒是有点可惜，话头一转。
“也行，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这你要是去纺织厂面试，家里的妹妹还没地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