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转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败家子不说败家子。”
刚才她真的都要急死了，宗秦就是死活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好在在最后的关头还是开窍了。
其实一开始她问摊主会不会做元宝的时候就是在暗示宗秦。
她甚至还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结果有些人当时可能她是眼睛抽了。
她生气他没看懂暗示，所以才说了让摊主给他做一坨奥利给这样的话。
再然后，她不小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是趁着这个机会给宗秦做了个‘帮帮他’的口型，结果有些人给她来了个现场碰瓷。
“你是什么时候明白的？”林听问。
宗秦想了想，“大概是你第二次说要让摊主织一坨奥利给的时候吧。”
更准确点，是她稍显生气，然后指了一堆东西让摊主包起来的时候。
一开始他确实没明白林听的那个眨眼和后面的口型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听到她跟摊主聊天的内容，感受着她逐渐暴躁的情绪，他稍微有点反应过来了。
再后来她指了一堆东西要买，他就故作赌气地指了另一堆东西，成了对她的回应。
接下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个人莫名其妙就演起来了。
一直吵个不停就是为了稍微摊主说话的机会，扫完二维码两个人就往另外一边走了。
林听在付款码下面打备注，本来是想转头去看看情况的，结果宗秦阻止了她。
“先别看。”
林听不做声色地撇了撇头，不小心看到了宗秦的手机屏幕。
上面付款的页面俨然是多打了一个零出来，他现在是正准备按指纹付款。
林听抿唇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地把自己这边的付款弄好。
后来她再转头，看到的就是摊主埋下头的那一幕。
她不想让摊主觉得他们是恶意，只是真的很想帮帮他罢了。
刚刚跟摊主聊天，他就是很随意地说了些自己的事情。
林听把这些串起来总结了个大概。
摊主和妻子都是孤儿，结婚后有了一个女儿，但是前两年一家人出了车祸。
妻子和女儿都没有了，就留下他一个人，还落了一身残疾。
针织是他妻子的拿手活，他只是在她离开了，做起了她曾经喜欢的事情。
他本就无依无靠，现在全靠着要替妻子女儿再看看世界的念想活着。
林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厄运为什么专找苦命人呢？”
这个问题，他曾经确实也思考过，但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答案。
林听觉得气氛好像忽然就有些沉重了，她赶紧开始转移话题。
她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哥，演技可以啊。”
宗秦笑，顺着她的话接，“你也不赖。”
林听非常赞同地点头，自卖自夸式地回答：“是吧是吧，奥斯卡今年没我千万别看。”
两个人的笑点都莫名其妙被这句话给戳中了。
前面塑料惯了，今天好像是难得显得比较有默契的时候。
一人拎着一大袋玩偶，从夜市这边又一路走回了酒店。
分别前，林听问了第二天航班的时间，回去以后规规矩矩地订好了闹钟。
第二天从起床到回京城的一路，两个人都没有过多的交流。
就好像睡了一觉，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了一开始样子。
只有林听跟宗秦自己知道，真的只是单纯地觉得不知道可以找什么话题。
按前面的前科，两个人都怕对方间歇性抽风不给面子。
要是自己讲点什么，结果对方不接话，到时候不要太尴尬。
出了机场，易姝跟周杭都等在外面了。
本来是高高兴兴地准备迎接两位祖宗回来，结果看到两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们也只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周杭狗腿地跑过去接过了宗秦手里的东西，“宗总，老宗总让您先回家一趟。”
宗秦瞥了他一眼，他是真的觉得，他这个助理有叛变的趋势。
周杭赶紧举手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给老宗总说过您有事情，但他还是强烈要求您先回家一趟。”
宗秦这才点点头，“知道了。”
另一边，易姝也主动过去帮林听拎了东西。
林听看她那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干什么呢这是？”
易姝轻咳了一声，昨天的字画没有买下来，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来着。
“是另一个人给得太高，跟你没多大关系。”林听安慰道。
易姝点点头，“嗯嗯。”
“走吧，去简西那儿。”
易姝这才犹豫着开口，“您不跟宗总打声招呼吗？”
林听眨眼，转头看向了宗秦那边，刚好他也抬了头。
两个人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招呼就算打完了。
易姝在旁边有点懵，这样子，大概也就比商业合作伙伴...
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