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安：“……？”
她下意识望向沈窈窕，“你听我解释。”
沈窈窕：“？”
关我啥事儿？
一下午，顾清安干活都魂飞天外，虽然她尽力遮掩，但仓惶的神色还是叫人察觉了。
张寒也有些不忍心，“今儿身体不舒服？要不，你就先回家去？”
“啊？那也行。”她站起身，下意识将视线投向了沈窈窕。
而后，所有八卦的眼神齐刷刷投向沈窈窕。
沈窈窕：“……”
别这样看我，压力真的很大。
张寒善解人意，看着沈窈窕，“那，沈知青要不然跟着她走一趟？毕竟一个人回去，多多少少有点不安全。”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啊！
这青天白日的，你告诉我，哪里不安全了？
话虽如此，沈窈窕站起身，强装镇定，“行。”
回去的路上，顾清安一路抽着鼻子，一声没吭。
沈窈窕么，你让她跟人吵架干架，那还行，安慰人她不擅长，尤其是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那什么，别伤心了。”沈窈窕小心翼翼的瞅着顾清安的神色，“我觉得婶子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要不然你结婚之后加把劲儿，多生两个？”
沈窈窕不劝还好，一劝，嘎嘣了。
顾清安哇的一声哭老凄惨了，“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我说他咋不想结婚，原来是不能、不能……呜呜呜。”
俩人在半道上就卡住了，顾清安坐在地上鬼哭狼嚎了半小时，袖子都叫哭的水淋淋的。
“哎呀，别哭了，万一以讹传讹呢！你也知道这村里的风言风语是有多夸大其实。”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顾清安眼睛红的像是小兔，“啊？真的吗？”
“那你干哭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先回去看看呗，万一呢，万一搞错了呢！”
“也对啊！”顾清安来劲儿了，嗖的从地上跳起来，都不用沈窈窕劝了，拽着她就往家跑。
顾家越来越近，沈窈窕死命掰开顾清安的手，“你是不是虎啊！你问这事儿我跟你过去，你脑子顺着眼泪一块淌出去了吗！”
顾清安：“……哦，那、那、那我先回去了。”
一面说，还一面可怜巴巴的看向沈窈窕。
沈窈窕：“……”
她唇角抽搐，“加油。”
“嗯！”
看着顾清安进了顾家的门，沈窈窕拔腿就跑，扭头进了家。
她可不想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
——
顾家。
顾清安刺溜一下窜屋里，“哥！”
顾清平一懵，手里的水杯都抖了，“你咋这时候回来了？”
“你甭管我咋这会儿回来了，那村里风言风语传的，大嘴巴子都扇我脸上了，你快出去解释啊！”
顾清平不动如山，稳如老狗。
顾清安显然没意识到顾清平的态度有啥问题，只非常淡定的看着顾清安发疯，“怎么了？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
说外头的人都传你不能生吗？
呜呜呜，这话她怎么跟自己哥哥说出口啊。
“外头有个婶子说，我如果以后结婚了的话，不能忘本，让我，让我多生两个，给你一个。”
她满眼期盼，希望能得到哥哥的一巴掌，然后斥责她：瞎说什么，小姑娘家家的，满口胡言乱语。
然后她就可以出去痛骂那群长舌妇。
可惜，这次她哥让她失望了。
只见顾清平沉吟片刻，而后淡淡点头，“也行。”
顾清安：“……”
心，碎掉了。
看着石化的妹妹，顾清平有些无奈，又补了一句，“哥哥不重男轻女，男孩女孩都行。”
“呜呜呜~”
顾家的哭声差点把房顶掀了。
坐在自家小院里的沈窈窕也很蒙圈，居然是真的？
看那样子也不像啊。
顾清安哭的很凄惨，顾清平则很贴心，怕妹妹哭太多，哭到缺水还贴心的给倒了一杯水。
“喝点润润嗓子。”
顾清安：“……”呜呜呜，她端起碗，一口气干了，“呜呜呜，你这个不靠谱的。”
泪眼朦胧的顾清安望向沈家方向，喃喃的，“你赔我嫂子，我嫂子都相看好了呜呜呜。”
顾清平错愕，“你……”
他心里一慌，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失去了控制。
半晌沉默，顾清平叹口气，压下心底的异样，“你看上沈知青了？”
这颇为奇怪的语调并没有让顾清安察觉，她伤心的不行不行的。
“那不然呢？”她反问一句，带着哭腔道：“我还嫌弃你年纪太大了，到时候人家嫌弃你，结果……呜呜呜。”
顾清平：“……”
“你不会是让人家知道你心思了吧？”
顾清安骂：“你想得美，老禽兽，人家才十七岁！”
“好好好，”他算是服气了，这个妹子跟炮仗似的，说炸就炸了，“我不说了，但是清安，你听我说，你现在把你的重心都放在我身上了，你要多多关心你自己，知道吗？”
顾清安擦擦眼泪，狠狠瞪了顾清平一眼，这么大的事儿。
可心里多少还抱有一丝希望，“万一是误诊了呢？咱们去医院看看行不？”
顾清平没拒绝，只反问了一句，“你觉得首都的技术和这边鸟不拉屎的技术，谁更靠谱一点。”
顾清安：“……”
小嘴一撇，撇不住了，“呜呜呜呜呜！”
她拿袖子擦眼泪，扭头回屋嗷呜去了。
顾清平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噗嗤，笑了。
从那之后，顾清安吃饭更加积极了，好吃好喝的玩命补身体。
村里媒婆的心思都歇了，那些前赴后继的小妹妹也没了，顾家一时间门庭冷落。
顾清安看着冷冷清清的小院子，又想哭了。
顾清平：“你干什么呢？”
顾清安凶巴巴的，“干什么，要你管！”
“你少吃点！”顾清平看着顾清安吃饭像小猪一样就心惊，“吃太多再给你把身体吃坏了。”
顾清安愣了一下，“啊？多吃点好的也会把身体吃坏吗？”
“你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吗？”
没上过几天学的顾清安诚恳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