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给张寒让了一条通道，何晨那张脸映入眼帘，张寒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他怎么样了？”
在他到来之前顾清平已经探过鼻息，有气儿。
只是不敢随意挪动，生怕先前伤着肋骨，他们贸然挪动再带来二次伤害。
肋骨插进内脏什么的，想想都让人害怕。
张寒蹲在双眼紧闭的何晨面前，犹豫片刻，扬起手，稳准狠的抽了他仨大嘴巴子。
沈窈窕：“……？”
她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顾清平也有些哭笑不得，默默看着张寒的动作。
好在张寒的巴掌没白抽，何晨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目光未曾聚焦，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张寒挥着手，“嘿！没事儿吧？”
何晨茫然的望着眼前模糊的重影，呢喃的，“脸疼……”
张寒：“……”他轻咳一声，“还有别的地儿疼吗？”
别的地儿？
何晨下意识挪动手脚，没了，就是有点冷。
“没，我冷。”他瑟缩一下。
冷算啥？大老爷们那矫情，烤个火就缓过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身后的大力一把推开了。
张寒倒在地上，狗皮帽子骨碌碌滚了老远。
“当家的，你没事儿吧。”
来人赫然是挺着大肚子的桂花，“当家的~”她一个蓄力，猛地一扑。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这不祥的预感，顾清平搂着沈窈窕下意识倒退一步。
下一瞬，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后山。
沈窈窕：“……”
这一切太喜剧了。
躲过了野猪和狗熊的迫害，全身而退后栽在了自家婆娘的手里，咋想咋搞笑。
张寒刚捡起来帽子，他木着脸，“这跟我们可没关系。”
桂花懵了，保持着那个姿势，动都不敢动。
目击证人太多了，桂花就算是想甩锅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来龙去脉就顾清平最清楚，他跟张寒耳语一番，看向何晨的目光那叫一个复杂。
这倒霉催的还有点运道。
野猪跟熊被就近拖到了顾家院子里，张寒看着这肥嘟嘟的肉两眼放光，马上过年就天降肥肉，老天爷都眷顾咱大坪村啊。
回头偷偷摸摸的给灶王爷点上三柱香。
至于何晨，则被何家人用门板抬走了。
何家人知晓来龙去脉都恨不得生撕了桂花，可想起那圆滚滚的肚子……
算了，这口气先憋着，等孩子出来了再算总账。
桂花挺着肚子灰溜溜的跟上。
人群散了，就剩下岑三儿一家三口还杵在顾家门前了。
“咋回事？”
顾清平此刻只想抱着媳妇儿回炕上温存，只道：“偷偷摸摸跑来不知干啥，被野猪和大狗熊吓晕了呗，至于咋过来的，你不也看见了。”
他目光沉沉，摆明着一副，你少明知故问的样子了。
岑三儿：“……”
套话失败，他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临走之前，还提醒道：“对了，别忘了羊的事儿。”
这种事情肯定要提早订下，以免后头也有人瞧上。
顾清平挥挥手，“我知道了。”
话虽如此，但要讲个时机。
沈窈窕正在隔壁，那里本来是顾清平放柴火的，自打天冷了，就清出来一片地方留着鸡毛菜和鸡鹅栖身，眼下又进来一匹半大的狼，充足的空间几乎是瞬息就变得逼仄起来。
伤口被沈窈窕用空间泉水清洗过，狼就堂而皇之的占了鸡毛菜的狗窝，气的鸡毛菜原地打转却愣是不敢出声。
没法子啊，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干架又干不过。
不认命还能咋整？
倒是大鹅是个愣头青，跃跃欲试的想要冲过去替它老大报仇雪恨。
只可惜，大狼看向鹅的目光，貌似是在看美味小点心？
沈窈窕很心累，抱着鸡毛菜撸了一把狗脑袋，“它就住三四天，回头奖励你吃好的。”
在沈窈窕的安抚下，鸡毛菜老实了，自顾自的寻了细软的稻草卧倒，狗脸上更是挂着明晃晃的委屈，摆明着撒娇呢。
“回屋吧。”
顾清平站在门口，拉着她起身，摸着沈窈窕冰凉的小手，还给搓了一把，“小手冰的，我给捂捂。”
俩人这会儿也没心思瞎搞了，躺在炕上，抱在一块说话，“那狼怎么回事？”
沈窈窕心漏跳一拍，黑暗中，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鸡毛菜啊，之前跟小羽上山就捡了一只濒死的小狗，后来才知道它是串串。”
至于串的狼，身份还不低。
“是狼王么？”
顾清平忖度片刻，想起之前在山上遇袭，也是狼群解救的。
心里登时有些不是滋味，比有些人都强了，“你别说，它们还挺有情有意的。”
沈窈窕扯了个假笑，呵呵，情义是有的，但是再多的情意也没空间泉水来的好使，一个个的，鬼精鬼精的。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张寒带人来顾家收拾野猪和狗熊，张子璋跟顾清平就碰上面了。
“表哥。”
叫张子璋表哥，顾清平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年纪是比自己小点，但那也是自己的大舅哥。
倒是张子璋被噎了一下，有些别扭的应了，“嗯。”
“那狼，”他目光淡淡，“我之前在山脚下行走的时候，有发现过狼爪印，但是从没见过狼。”
狼的出现实在是太蹊跷了，野猪、熊不出场，它们也没动静，这边刚下山，那边就纠结了一群狼浩浩荡荡下来了。
怎么看怎么可疑。
若是说想趁着野猪和熊打架坐收渔翁之利的话，那也没道理会放着猎物不吃，反倒跑了。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张子璋便目光灼灼的看向顾清平。
顾清平心底一沉，按理说他把沈窈窕昨儿说的那套理论拿出来一搪塞就差不多了。
可越琢磨，他心里就觉着不对劲。
于是，笑着道：“别那么严肃啊，都退伍了，放轻松点。”
张子璋茫然了一瞬，垂下眼眸，“抱歉，我一时半会的，还没……”
“嗐，不说这个，见外了不是。”
顾清平哥俩好似的搂住了张子璋的肩膀，颇为神秘道：“大舅哥，你知道我以前在部队是干啥的不？”
“做什么的？”
按照他退了伍就去做跑车司机看，应该是在部队开卡车的。
张子璋在心里一通分析，而后见顾清平唇角勾起，缓缓一笑，云淡风轻道：“我在部队训狗的。”
张子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