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菜这不是戴罪立功上山去了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窈窕疑心的缘故，这才几天没见孙小婵，她就觉着孙小婵这肚子大了一圈。
孙小婵也瞧见沈窈窕了，很是高兴，“你咋这时候来了？”
葛大爷闷头扫羊圈，累的一头汗，却偏偏笑得比谁都灿烂，“小沈回来了，你男人咋样？伤的不重吧。”
沈窈窕将篮子放下，“不算太重，万幸的是他运气好，没伤着骨头，划着皮肉了，除了清洗伤口的受点罪，旁的也没啥，就看后期怎么养回来了。”
说罢，她四下搜寻一圈，“孩子们去哪儿放羊了？”
“就在后山脚下，没事儿，等一会儿就回来了，”孙小婵靠在羊圈边，“你来了，我心里也有谱了。”
“咋了？”沈窈窕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顺手就把葛大爷手里的铁锹拿过来，“还有啥大事儿吗？”
孙小婵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得给村里的毛孩子收干草的事儿了？”
呀！差点真忘记了。
葛大爷跑回屋里摸了个本子出来，“这是张寒那老小子送来的，说是干草十斤一扎，一扎干草能兑一斤红薯呢。”
这兑换比例简直有些丧心病狂，干草可不是新鲜的草叶，六七斤鲜嫩的草叶子晒干了能得个一斤干草就不错了。
不过，对于孩子们来说，反正都是白捡来的，就是出把子力气。
“成，既然我回来了，这个就交给我来记吧。”沈窈窕拿着本子，笑盈盈的，“这几天多谢你们了，我就从家里带了些枣子来，也不是啥稀罕玩意儿，分着吃了啊！”
俩人没拒绝，至于葛大爷……
他已经习惯了，给啥吃啥呗，反抗又能怎么样？到最后挨了吵，不还得乖乖吃？
她撸起袖子干活儿，刚刚才把羊圈收拾干净，放羊的小羽、黑蛋跟小虎就回来了。
仨人都是好孩子，放羊也没贪玩，一人背着一个竹背篓，里头装的都是鲜嫩的草。
“姐！你回来了！”
赶着羊群进了羊圈，小羽就凑过来了，“姐，我想你了。”
沈窈窕乐的哈哈大笑，捏了一把小羽脸上的软肉，打趣道：“我才走几天就想我了？小嘴怎么这么甜，是不是抹了蜜了？”
小羽不好意思，嘿嘿傻笑，“我真心的呢！”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子璟呢？他去哪儿了？”
“我哥背着草先回去了，姐反正这都收拾好了，羊也喂好了，咱们先回家吧，我还没来得及看看姐夫呢！”
在小羽一叠声的催促之下，沈窈窕跟孙小婵、葛大爷说了两句话就得走。
孙小婵摆摆手，“去吧去吧，你都不知道这几个孩子有多能干，这两天我们都没咋动手，子璟带着仨小的给羊圈收拾的干干净净、齐齐整整的。”
这话更加坚定沈窈窕好好犒劳这几个孩子的心了，她看向小虎，“小虎，反正现在也没旁的事儿了，你要不要也跟我过去看看？”
小虎眼睛一亮，下意识看了一眼孙小婵微微隆起的小肚子，笑着拒绝了，“谢谢窈窕婶，我就先不去了，等晚上我再过去。”
“成，你啥时候来，婶儿都欢迎，那我们先走拉啦。”
走在半道上，小羽背着背篓唏嘘道：“刚来的时候小虎还叫你姐呢，乍一改口，听着，怪不得劲儿的。”
沈窈窕摇摇头，笑道：“早就该改口了，我自己都忘记了，他要是不改口，我们的辈分就乱套咯！”
小虎喊她姐，她喊孙小婵姐，归置归置，仨人都是一辈儿了。
这种事情说过了也就算了，小羽黑蛋俩人走在边边，见沈窈窕卡在中间，倒是方便了沈窈窕动作，她胳膊张开，一手搂一个，“这段时间累了吧？给姐姐帮忙收拾羊圈，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羽连连摆手，一脸认真道：“姐姐跟姐夫才辛苦，姐夫为了救我二哥受了伤本来就很累了，我们做这个，也就是力所能及的一点点小事，再说了，姐姐，在医院照顾病人，是不是特别辛苦啊。”
黑蛋可没这样的口舌，闻言只觉得小羽把他的心里话都说了，一个劲儿的点头，“就是就是，小羽说得对，我们不辛苦，姐姐姐夫才辛苦，救了我二哥一条狗命。”
沈窈窕：“……”
这臭小子，越来越口没遮拦了。
“这话让子璟听了去，你就等着挨削吧。”
黑蛋鬼的很，一缩脖，鬼灵精怪的，“嘿嘿嘿，天知地知，只要咱们都不说，谁会知道！”
小羽：“谁跟你咱们，你等着，我回头就告诉二哥，让他揍死你！”
“姐！我亲姐，你怎么能这样啊！”
“……”
这顿接风宴，三家人算是聚齐了，堂屋的地方刚刚好坐得下，两桌人。
张老二那么木讷个人，今天喝了两口酒，哭的那是鼻子一把眼泪一把，字字句句都是感谢顾清平救了他儿子的小命。
他自己发疯还不算，非得撺掇着张子璟跟着一块发疯。
张子璟哪碰过酒，让张老二灌了三杯，没两分钟酒上脸了，脸蛋子通红，说话都大舌头。
就闹到了这份上还没完，也不知道咋想起来的，从厨房摸了把刀，对着手就开始比划，嘴里嘟囔着要歃血为盟啥的。
最后要不是沈窈窕跟沈涟漪死命拦着，他还非要拽上儿子跟顾清平拜把子。
这玩意整的，这把子能拜吗？
真拜了，那就离了个大谱。
钱又谦自知自己几斤几两，这种时候从不冒头，跟他老婆缩在小孩那一桌，抢菜吃的可开心。
一顿饭吃完，沈涟漪跟张子璋一人扶了一个醉鬼回去，沈窈窕满头大汗，唉，她心累啊！
“窈窕。”
人都走光了，顾清平几乎是有些兴奋的把门关上了，腻歪在她身上，“我浑身难受，我想洗澡。”
沈窈窕：“……？”
她略带迷茫，“啊？”
顾清平眼睛里压抑不住的小火苗，瞟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帮帮我，我不方便……”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