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
这地里长的，地上跑的可都是大坪村的希望，一茬茬的。
“寒叔！”
“嗳！小沈，你咋跑出来溜哒了？”他瞧着沈窈窕那肚子都觉着吓得慌。
沈窈窕撑着肚子，笑眯了眼，“没事儿，我这天天在家闷着也不好受，今儿还有太阳呢，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出来走走喘口气儿！”
“好好好，话说小婵也该生了吧？”
上趟岑三儿回来的时候就带着孙小婵去了县医院做了个检查，预产期就这十来天了。
“快了，就是双胎大多早产，具体哪天谁也不知道。”
那倒是危险了，张寒眉头紧蹙，“你告诉她，让她放宽了心，好好养孩子，羊圈的事情用不着她操心，等她身体恢复好了，这羊圈的活计，还是她的，谁都抢不走！”
这话算是给孙小婵吃个定心丸。
沈窈窕高兴的很，她也乐意跟孙小婵一块搭伙做活，俩人能说一块去，到时候孩子都出世了，还能一块交流育儿经什么的。
“成，寒叔，我替小婵先谢谢你！”
张寒摆摆手，忙撵她回家，“好了好了，你也别瞎逛了，赶紧回家。”
沈窈窕拎着篮子，笑嘻嘻的溜了。
现在天气冷寒，穿的本就多，从背影看沈窈窕，那就是只一摇一摆的大胖鹅，尤其是走路那架势，跟她家里养的那只看家护院的大鹅简直一模一样。
瞧着瞧着，张寒就乐了。
当天夜里孙小婵就发动了。
小虎吓得不行，浑身打哆嗦的敲响了顾家的门。
“小毛姐姐，我婶婶说肚子疼。”惊惧之下，直接把沈窈窕以前的假名字喊了出来。
肚子疼？
“何家婶子呢？她不在吗？”
“在，在的。”
那就没大事儿，沈窈窕松了口气，这才觉着浑身上下都冷的厉害。
沈窈窕拉着他进来，“你这孩子，没事儿别怕，先进来，穿这么少就出来就不怕冻病了，来来来，先跟我进屋来，我穿好衣裳咱们就过去看看。”
小虎穿的也单薄，沈窈窕自己穿好了衣裳，还给小虎拿了个小褂，“这是我才洗过的，你也别嫌弃，保暖才是最重要的。”
等沈窈窕带着小虎回到了岑家，孙小婵正在屋里疼的嗷嗷叫。
旁边还传来沈涟漪的声响，“哎哟，别叫了别叫了，听的人心慌。”
“我疼啊！”
小虎眼睛登时就红了，“婶儿！”
沈窈窕头都大了，“哎哟，你可别跟着添乱了，这屋里还没热水吧，你快点的，去灶房里烧点热水，一会儿肯定用得着。”
不管家里有没有，先给他打发走，不然屋里大的叫，屋外小的哭，真是燥也燥死了。
小虎摸着眼泪跑了，沈窈窕自己挺着大肚子就要往屋里钻，偏偏让半路出来的沈涟漪一把拽住了，“你干啥去？”
“我进去看看。”
“你进去干啥，不够添乱的，自己个儿也大着肚子，你……”
沈窈窕才不听这个，仗着自己的大肚子，沈涟漪不敢使劲儿，硬生生挤进去了。
“接生婆呢？婶子，接生婆呢！”
孙小婵眼泪哗哗往下淌，一把攥住了何婶子的手腕，力气那叫一个大，薅的何婶子眉头皱的紧紧的，“疼疼疼，可轻着点吧小祖宗！张家大儿子已经替你去喊了，马上就来。”
听说接生婆马上到，孙小婵松了口气，拽着沈窈窕的手直哼哼。
沈窈窕冷汗都下来了，孙小婵多刚强的一个主儿，再苦再累也没吭一声的。
可生个孩子，连她都哭天抢地，那自己这个怕疼怕累的岂不是更加完蛋？
想想沈窈窕就打怵。
接生婆没一会儿就赶到了，掀开被子看了看情况，登时松了口气，“没事。”
说完了，她四下转了转，闲唠嗑似的问孙小婵，“饿不饿？想吃点啥？”
孙小婵：“？？？”
吃点啥？
她这生孩子呢，疼的要死要活，哪里吃得下去。
接生婆可是村中老手，村里大半的孩子都是经她的手接生的，孙小婵这情况，她搭眼一瞧就知道还得等一会儿，黎明的时候能生下来就很不错了。
不趁着现在能吃点东西的时候填饱了肚子，等会生着生着就没劲儿了。
孙小婵说自己不饿不饿，结果小虎做了一海碗清汤面，又加了俩荷包蛋，孙小婵吃的那叫一个干净，连口汤汁儿都没剩下来。
不过吃饱喝足了，孙小婵确实有力气了，叫喊的声调都比以前声高。
沈窈窕：“……”
她有些无言，捧着热腾腾的红糖水，“姨妈，这样叫下去，真的没事儿吗？”
沈涟漪也木着脸，小孙耐力确实不错，都叫喊半夜了，也没瞧见有多力竭。
顾清安捧着红糖窝头出来，给这边陪夜的一人分了一个填填肚子，剩下的都一股脑送到了产房。
这可方便了孙小婵，孙小婵哭嚎一会儿骂一会儿，累了就啃两口馒头，渴了还有何婶子端着茶碗。
天将将蒙蒙亮，孙小婵发出了最高亢的喊叫，那一声把沈窈窕的瞌睡都给喊没了，窝在角落打瞌睡的鸡毛菜愣是被吓的一哆嗦。
紧接着便是婴儿的啼哭声，屋内兵荒马乱，屋外头也来了精神，“生了？”
何婶子一面给孩子擦洗，一面扬声道：“生了个带把的！”
接生婆在里头给孙小婵鼓劲儿，“快快快，就看见头了，使把劲儿！”
孙小婵憋着力气，十分钟后，第二声啼哭就跟个小猫崽子似的吭吭唧唧。
“也是个男娃。”
一胎双生子，沈涟漪一合掌，“好好好！母子平安。”
更换了床褥后，孙小婵就睡下了，沈窈窕也有点遭不住，哈欠连天的，小虎冷不丁成了哥哥，满脸都是傻笑，“窈窕婶婶，你快回家睡觉去吧，今天小羊我去喂了，等叔叔回家了，再让他谢你。”
小小的人，说气话也有模有样的。
沈涟漪也困了，“对，你回去歇着吧，回头我让小羽跟黑蛋儿帮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