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感谢你的扎心大实话，现在心情十分冷静，甚至有点想骂人。
“你底子不算好也不算太差，只是拔尖的地方你会丢掉很多分数，所以我建议你走个师范啥的，出来之后还能捧个铁饭碗。”钱又谦真诚建议。
小羽家和沈窈窕不一样，沈窈窕是已婚，娃都好几岁，造反跟玩儿似的。
而且说句大实话，她男人能赚钱，不管以后沈窈窕文学的路子能不能走得通，生活条件都不会太差。
尤其顾清平还有勇有谋，马上就到78年，距离那个遍地捡黄金的八十年代也就几年的时间了。
只要赶上好时候，猪在风口都能起飞，何况是顾清平这个人精子。
他可是能在六七十年代，饭都吃不饱的时候攒下家底子的奇男子。
因此，沈窈窕报考学校只需要考虑适配与否，赚不赚钱可以抛之脑后，而小羽就得就得考虑一下比较实际的问题。
比如生计。
小羽也是这样想的，甚至连参加高考的郑小敏都是这个打算，报考一个师范。
出来之后端个铁饭碗，不能大富大贵，但富足、安稳一生也足够了。
“我也是这个打算，但是，”小羽迟疑了一下，“我对于学校什么的都一窍不通，姐夫，你能不能给我点建议。”
钱又谦推了推眼镜框，“当然可以，你想好要去哪个城市发展了么？这个时候都是包分配的，基本上都是按照成绩优劣就近分配，因此，择校也是个大问题。”
就近分配！
小羽感觉自己的胸腔热了一下，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那、我能不能和姐一起去京城？”
京城？
钱又谦瞬间高看了小羽一眼，没想到平时看着闷不吭声的小妮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志向呢。
不过想到了沈涟漪，钱又谦便直说了，“这个问题，你不应该去问你姐，而是回家之后，跟你娘一道商量，京城路途遥远，你若是走了，这辈子再想跟你爹娘见面的次数，两个手掌都能数过来。”
其实钱又谦还是说的保守了，如果小羽真的成功去了京城的话，她跟沈涟漪的母女缘分也就断了个差不多了。
说是两个手掌都能数的清，其实，能再见五面都够呛。
小羽有些沮丧，心里空落落的，半漂浮在空中，没个定性。
瞧着小羽的样子，沈窈窕也有些不落忍，劝道：“反正目前还不着急，我们回去再慢慢商量。你想去京城，确实是个大事儿，咱们得慢慢琢磨敲定，再就是像又谦说的那样，这辈子，你跟姨妈的缘分就……”
“嗯……”
因着这一出，屋里人的情绪都有些不高，小羽出门后谢绝了沈窈窕的邀请，蔫头耷脑的回家了。
“姐，你别担心我，我得自己好好想想。”
沈窈窕点点头，摸着她头上的碎发，理顺茬儿之后才轻声道：“不着急，这是关乎你未来的大事儿，再仔细都不为过，回去之后，若是实在敲不定主意，你就来找我，到时候我跟着你一块儿去和姨妈说。”
“可拉倒吧，回去吧，别干等着了。”
看着小羽的背影渐行渐远，沈窈窕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她搂着顾清平的胳膊，“其实，我觉着我这样也挺好的。”
“怎么？”顾清平笑笑，放缓了脚步，“小羽这事儿你还感慨上了？”
“我不该感慨吗？若是我娘还在世，我肯定也得死死纠结，”沈窈窕摊开手，举起左手，“这是学业，”而后又举起右手，“这是生我养我的娘。”
左右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了老半晌，才停在同一水平面不动。
“你说，到时候我该怎么平衡呢？”
顾清平伸出干燥温暖的大掌默默将沈窈窕的手拢在一起，揣进了兜里暖着，“这个有什么好平衡的，只要你想，只要娘舍得离开这里，我们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生活，一大家子又不会分开。”
“你想这个纯属多余，”顾清平点评一句后，轻声道：“你只需要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剩下的，我会安排妥当。”
沈窈窕嘿嘿一笑，手在他的掌心离轻轻挠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好啊，遇见你，我真幸运。”
“我才是最幸运的。”
“我才是……”
.
张家。
自打说了报考的问题之后，小羽回家干啥都是心里有事儿的样子。
纪淼淼稍微敏锐些，及时察觉到了。
哄着孩子走了，她蹲下帮小羽烧锅，“你怎么了？我看着你有心事。”
小羽被纪淼淼吓了一跳，“嫂子。”
“至于么，我都来这老半天了，还没瞧见我呢？”
小羽讪讪，支支吾吾，“没，我刚刚想事儿的。”
“想什么事儿呢？”纪淼淼戳了一下火塘，给火鼓捣旺盛之后，直接把火钳子一扔，拽了个板凳就坐下了，“跟嫂子唠唠嗑儿呗，我看你这样好几天了。”
看小羽的眉头都死死皱在了一块儿，纪淼淼轻声道：“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有啥事儿说出来，嫂子火许也能给你分析分析。”
小羽不太想说，可自己都琢磨好些天，仍旧是举棋不定。
想着纪淼淼是城里来的，或许能给自己出个好主意？或者是提一个好些的建议呢？
“嫂子，我心里确实是装着一件事儿。”
思虑再三，小羽还是说了，她已经不知道可以找谁诉说心事了，“前两天钱家的那个姐夫跟我说了报考的事情，我有些犹豫。”
“这犹豫啥？”纪淼淼笑盈盈的，“你要是能考上，我们家也就出了个金凤凰，高兴着呢，咋就至于你愁成这样了，看看这小脸儿皱巴的，哎哟，快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家里不给吃饱饭呢！”
只能说不愧是当老师的，哄小孩儿很有一手，几句话就给小羽逗得喜笑颜开，“嫂子，你这人咋还打趣人呢。”
“哎哟，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么，你说说呗，你心里有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