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叔！”纪淼淼还蛮惊喜，“您咋这会儿过来了，快快快，小羽去给寒叔端杯茶水来。”
小羽忙不迭答应，“嗳，我这就去。”
张寒急了，“哎哟，回来回来，哪就用得着你去端茶倒水了，来来来到叔的身边坐。”
那眼神热切的哟，沈窈窕看了心里直想笑，寒叔也是个热情奔放的。
纪淼淼都无奈了，得，人家也不是奔着自己个儿来的，端茶倒水这种活儿还是自己上吧。
小羽终究是没抵抗得住张寒的热情，坐在了张寒的身旁，“寒叔……”
“嗯，我今儿来啊，是来送东西的。”说罢，张寒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信封，不算厚实的一叠，“这是经过村里讨论，决定给你们这些考上大学，拨的款，这是奖励，拿着。”
啥？
村里还拨款了？
这么重视的吗？
小羽被张寒的手笔震慑住了，“这、我不能要。”
“又不是单给你一个的，还不要，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啊！”张寒看小羽那样子，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应该是那点脑子全点在学习上了，生活里难免就有些笨笨的。
可平时看着……
又不太像啊。
说话做事也是手脚麻溜儿的那一挂。
“甭管是谁，只要考上了大学，这样的拨款，都有，这是咱村里公账上划的，你都不知道，平时划个帐干点啥事儿有多难，嘴皮子都能磨破，看你看看这会儿划账，那叫一个简单明了。”
解释了一句，张寒直接把信封朝小羽手里一塞，“给你就拿着，少磨磨唧唧的，看着就让人生气。”
小羽：“……”
捏着信封，“谢谢叔，我往后肯定不辜负村里的希望，更不会忘了本，就算是我走出去了，我的根脚也永远都是大坪村。”
张寒有些眼热，“好，小丫头片子，也有志气。”
这时候，跑到屋里给张寒倒红糖水的纪淼淼才姗姗来迟，“叔，喝口水润润嗓子/”
张寒摆摆手，拒绝道：“不喝啦，我还得去下一家呢！”
纪淼淼不放人，“那哪儿能成，哪有上门一趟，连口水都不喝就走的，您要是这样，等您走了，婆婆回来才得说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懂待客呢！”
这小嘴巴巴的，张寒都笑了，“我也就说了一句话，你这小媳妇儿的嘴巴，可不饶人呐。”
纪淼淼笑了，笑的爽朗，“那可不，我就是嘴皮子利索，寒叔您都不知道，我婆婆可喜欢我这架势，说快言快语，跟我这样的在一块儿处，心里爽利。”
“你婆婆也是个快言快语的人。”
沈涟漪一个生性温柔，做事却一路火枪夹棒子的神仙婆婆。
“得，”即然说不过，张寒就端着那碗红糖茶，一昂脖，喝的干干净净，喝完了半天没缓过来劲儿来，皱着脸没吭声。
半晌，嗓子暗哑的，“乖乖，咳！你这是放了多少红糖进去啊，给我齁的啊！”
红糖确实是放了不少，现在看那洁白的碗底子，都能瞧见那里头还没化完的红糖浆。
这玩意谁喝了不齁得慌啊，高还是纪淼淼高啊！
纪淼淼愣了一下，心虚道：“额，叔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今天有点高兴。”
张寒：“……”
高兴就能坑人了吗？忒不靠谱。
“算了算了，下次可给你婆婆省点儿，家里有钱也不是这样造的。”
他深吸一口气，想走，可看见了沈窈窕，这脚步就挪不动了，踟蹰了两秒钟，张寒轻声道：“小沈知青啊！”
听他这样喊自己，沈窈窕差点没反应过来，“寒叔，你叫我呢。”
“嗯，”张寒看着沈窈窕的目光十分平和，“一次失败并不能代表着什么，咱们还年轻，还有时间去考试、去拼搏，今年不行，就来年再战，千万不要气馁，我等着明年去你家里送拨款。”
沈窈窕也是这样想的，一次失败并不能代表着什么，大不了来年再战。
“好，那寒叔你明年的拨款提早准备好啊，可别漏了我的。”
张寒一听这话就来劲儿了，在沈窈窕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若是你明年当真是考上了，你寒叔我，头一个就去你家送！”
“成！寒叔你这话我可记着了，想抵赖那是不能了，人证好几个呢！”
张寒哈哈大笑，就是嗓子让齁了一把，笑起来……
声调越古怪，“放心好了，这点小事儿，你寒叔我可犯不着抵赖。”
沈窈窕：“……”这嗓子听着，还怪吓人来着。
略说了几句话，纪淼淼又给端了一碗凉白开，张寒喝了之后，漱漱口就告辞走了。
沈窈窕完成了自己的来意，略坐了一会儿也走了，往后的事情还多着呢。
“回头啥时候摆席面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带着清平来帮忙。”
小羽拽着沈窈窕的胳膊不撒手，“嗯，姐，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我肯定来，我妹子的大好事儿，我这个当姐姐的不出面，像个事儿吗？”
小羽考上了大学，张家由原先的门可罗雀，瞬间变得络绎不绝，就连许久不咋登门的张老二的老娘都上门了。
沈涟漪闹不明白这个婆婆突然上门干啥，心里多少有些警惕。
毕竟前些年分家那会儿闹得不算愉快，后头跟张老太太家接触较多的也就是黑蛋。
“娘，快坐着歇会儿。”
张老太太笑眯眯的，“嗳嗳嗳，你忙着你的，不用管我，我就说两句话。”
沈涟漪：“……”
两句话？
谁知道你要说的话中不中听。
再说了，你这样一说，我就不忙了。
“娘，”沈涟漪趁着张老太太没注意的时候给了张老二两下子，看着张老二因为吃痛而露出来的狰狞面貌，她心里透登时就舒坦了，“我现在也没啥好忙碌的，有啥事儿你现在就说了吧。”
张老太太：“……？”
她看着院子里三三两两站着的邻居，觉着可能是自己眼睛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