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小羽就特别配合的哭了两声，“奶，你忘了吗？我跟黑蛋是龙凤胎啊！那时候，家里您最疼的就是我们俩了啊，你常常说龙凤胎有福气！家里就算是再穷，有点好东西都紧着我们这些做孩子的吃。”
她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奶，你忘了吗？我和黑蛋六岁那年，爹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包核桃酥来，一房分了两块，您和爷爷也分了两块，我们做孩子的嘴巴馋，一早就吃完了，是您自己舍不得吃，从嘴里省下来给我和黑蛋分了，奶，你真的忘了吗？我们娘仨分一块核桃酥啊奶！”
声声泣血，这话听的旁人都动容了。
张老太太也瞬间被回忆砸到了心窝，里头就像是打翻了油盐酱醋茶，混在一块儿，闹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
谁说不是呢？
当初小羽和黑蛋降生的时候，她疼起来真的不比沈涟漪逊色。
有点啥好东西都先紧着双胞胎，就算是睡着了，半夜惊醒，第一件事儿就是披衣裳跑到老二房里看看双胞胎睡的香不香，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她就安心了，浑身就有干劲儿了。
那……
事情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般田地的了呢？
看着张老太太神情恍惚，沈窈窕更觉着从张老太太嘴里撬出来点啥，有门。
于是便趁热打铁，“就是啊奶奶，究其根本，这压根就不是您的错，您以前是多么祥和慈爱的一个人，也就是跟着张老三家的住一块之后，被她们给带的，就是她们整日在您跟前嘀嘀咕咕，搞得您都忘了小羽跟黑蛋是您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了。”
“奶奶啊，你醒醒吧，你这么疼双胞胎，这扎在小羽心窝上的刀子，不也跟扎在您身上是一模一样的吗？”
“我知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奶！”小羽撒开圈着沈涟漪的手，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张老太太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奶！这不是您的本意，对不对？您还是疼我的，对不对？”
姐妹俩一唱一和的，终于给张老太太的心理防线干懵了。
她抱着小羽，哇的一声就哭开了，“是我的错啊，是我被痰迷了心窍，是我干下这对不起你的事儿啊！是我伤了你的心啊！”
这些哭泣在小羽眼里……
嗯，来得太晚了。
伤害已经造成，心里的裂缝更不是几滴眼泪和几句悔恨的话语就能填平的。
她心里毫无波动，但面上却眼泪汪汪的，直接跟着张老太太抱头痛哭起来。
沈窈窕见此默默起身，功成身退，只看小羽的表演发挥。
咋说呢，突然感觉这小丫头片子的心眼成倍增长啊。
果然，成长不是几句苦口婆心的劝导就能成的，非得自己撞了南墙，吃了亏，受了疼才能成长。
蜕变是华丽的，只是雕琢的过程难免痛苦。
确实，尤其是想到小羽刚刚的狠辣，张老太太更是心有余悸，寻思着给小羽卖个乖，她直接就把张来娣给坑了。
“对对对，这事儿确实该解释，就刚刚，来娣那头上的伤口就是她自己个儿撞得，这臭丫头心狠着呢，下手都不带留情的，就是想再讹小羽一笔钱的。”
张来娣：“……？？？”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婆子都活到了这个份上，脑子里居然还这么天真，沈窈窕和小羽那话分明是拿来哄她的。
旁人不说，就拿她自己来说好了，若是她奶奶这么待自己个儿，这辈子都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还解除心里的疙瘩，解除她奶奶个腿儿，这话也就傻子才信了。
她都气笑了，“你这个死老太婆，这时候说瞎话，真的就不怕头顶生疮吗？你那舌头早就该烂了！满嘴胡沁！”张来娣很激动，“你敢指着天发誓，我这伤是我自己弄的？”
“这分明是小羽那个发了癫的抓着我的头发摁着我朝门上撞出来的伤口。”
小羽力气没张来娣大，也就是爆发的时候打了张来娣一个措手不及，这会儿张来娣的脑壳嗡嗡的，想大声说话都难，稍微高声点儿，脑子就跟要炸了似的。
只能小声喘着粗气的质问张老太太，那威胁的力度，相当于无。
“你少胡沁了，这分明是咱们俩约好的，说要是被人发现了，就弄伤自己赖在小羽头上，到时候就算是谋算的事情不成，还能再讹一笔钱，”张老太太信誓旦旦，“算起来，这些还都是你娘教我的！”
张来娣：“……”
他娘的，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之一的话，这话听起来，咋听咋真。
主要是葛卫红的风评，忒差！
一席话直接给张来娣干自闭了。
张老太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么些年来跟着葛卫红耳濡目染，那些话都学个七七八八了。
“至于发誓？那有啥不敢的，我敢！我说的每一个字儿都是真心话！”张老太太现在光棍的很，反正葛卫红那个那么招人恨的都活得好好的，没道理她这个辛勤劳苦半辈子的要早早横死。
再说了，这些年发的誓言又不是一句两句，要是出事儿早就出事儿了，哪儿还能等到现在这会儿。
嗯，不得不说，有时候有些人突然长出来脑子的话，也挺难搞的。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张来娣是有口难言了，只得死死咬着牙不吭声，她倒要看看，这个死老太婆能做到啥份上。
再就是，她等着看，她要亲眼看到张老太太的下场，她就不信小羽的胸怀这么宽大，经了这么一记狠刀子，还能待张老太太掏心掏肺。
她等着看啊！
哈哈哈哈哈！
张来娣无端狂笑，搞得沈窈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疯狂的小妮子，有够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