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晃晃地坐进墙边的椅子内,做着深呼吸。
只可惜,像是被医院里那刺鼻的消毒水味熏了眼,她挣扎着闭上眼,呼吸乱了套,眼泪最终滑落下来。
泪水碰到肿起的脸颊时,那明明只是轻微的刺痛,此刻却像是钢筋贯穿她的身体,痛得她死去活来。
这么多年里,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独自一人承受这么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老天对她如此不屑
不不对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
“好想说出来”季小暖闭着眼,仰头靠着椅背,身子缓缓滑落:“十年前时”
穆氏总裁办公室。
电脑屏幕上,正实时传送着监视录像
季小暖喃喃自语片刻,便放弃了似地,缓缓松开眉头,抬起眼来,挂着满面未干泪痕,看着空中的一点发呆,清澈的眸子湿润泛红,不再落泪,绝望的悲伤却流露其中,遮盖不住
穆昀清蹙起眉来,脸色阴沉,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放在扶手上的五指收紧成拳,手背上愠怒的青白相互交错,与他心底错综复杂的思绪一般,看不清源头在哪。
季小暖十年前,这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他是否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穆昀清蓦地觉得,他像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记忆像被切掉了一小部分,他不会因此死去,却能感觉到那缺失一角的虚无空乏,那是一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巨大愤怒。
他眯起眼来,盯着手机上一个最近频繁通话的号码,目光凝聚。
这个原本被他用来发号施令,颐气指使的号码现在却给了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冰冻了十几年的心脏深处,于厚厚冰层上,长出了不畏严寒的情愫之芽。
“季小暖”穆昀清按下那个号码,再次发出命令:“现在,给我过来穆氏。”
穆氏,总裁办公室。
“季小暖,十年前,你到底做了什么事。”穆昀清的沉沉目光投上她的脸庞,捕捉她的每一丝神色变化。
季小暖一愣,轻抿下唇,努力保持镇静。
难不成穆昀清知道了十年前的真相
不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就算她真的说了,穆昀清疑心那么重的人,又怎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她若是说出来,说不定反而会让他生疑与愤怒,然后,他就会把她所努力的一切彻底毁掉
而且,她也对季芷柔承诺过,绝口不提十年前一事。
下定决心,季小暖皱了皱眉,轻轻摇头,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来,自然老道,演技没有一丝瑕疵:“你说什么十年前我做了什么事”
天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努力地演戏,把辅修戏剧专业时的功力倾尽而出,发誓绝对要演好这场戏。
穆昀清眯起眼来,眸色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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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让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绪:“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给我说实话十年前,你在哪里,做了什么事”
“十年前,我才十二岁,那时候我还在读住宿学校,整天呆在学校里读书,怎么可能做出什么值得让你注意的事”
“啧”穆昀清紧蹙眉头,烦躁不已。
他放在桌上的五指紧收成拳,猛地在桌面狠狠击起一个震耳欲聋的愤怒响动。
这女人,明明自言自语和梦呓的时候就说了一大半出来,现在竟敢死不承认
该死,他像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搁在心里像颗定时炸弹,让他生疑,却无法掌控。
那条从她柜子里拿来的红绳,和十年前,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口袋里那个佛像吊坠,经过检测,已经证明吊坠曾经确实被串在这条红绳上。
可是,这还不足以揭开他心底的谜团
他唯一确信的是,十年前一事的真相看似已经解开,其中却还有他尚未知道的真正答案。
而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了某个他不知道的理由,选择了长达十年的守口如瓶。
季小暖见他愠怒,却没有再继续逼问,不由得偷偷松了口气,自然而然地岔开了话题。
“中午的餐盒在哪我等下有课要回学校一趟,可以顺便把餐盒带走。”
“桌上,自己拿。”穆昀清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意,随即,就被他垂下的眼脸遮盖住了。
他冷静下来,改变策略,不再逼问她,只是冷冷补充了一句:“若是我发现你对我撒了谎季小暖,我会亲手毁掉你所在乎的一切。”
季小暖一怔,拿着餐盒的手不由自主地一个颤抖。
他果然是这个打算么看来,她选择死守住真相选对了。
她看开了似的,略显自嘲地一笑:“嗯我知道的。”
“对了,有件事”季小暖走到门口又折回来。
看着他批阅文件,并不打算理会自己,她犹豫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开了口:“虽然我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是你对季氏有没有融资的想法现在季氏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之前一笔生意”
穆昀清没什么兴趣似地,声音分外冷淡:“你是在求我么”
他一句话后,一度只听得见签字笔刷刷地从纸面划过的声音。
办公室内,气氛凝固半晌,季小暖纠结着,从混乱的呼吸中抽出身来,妥协了:“是我在求你帮忙。”
穆昀清终于愿意抬眸扫她一眼,一对深邃的桃花眼促狭眯起,黑眸波动,浮起了贪婪折磨的腹黑色彩:“那就更加认真地求我。”
季小暖知道他又在羞辱自己,咬着下唇沉默了三秒,便弯下了腰来,鞠了个躬,认真道:“请帮季氏一下,我求你了。”
“我听不到。”穆昀清修长素手正把玩着签字笔,神色淡漠着,只冷声吐出了四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