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暖咬了咬下唇,还是下定了决心:
“我不会改变隐婚的想法,我也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如果我不是一个刚出道的艺人,那你要公布婚讯,我没意见,但是,我现在的身份,一旦公开绝对没有好处。”
穆昀清冷冷地睥睨着她,冷声开了口,意有所指: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季小暖眸光一暗,眉心微蹙,心底因着了然于希望渺渺,而开始缓缓下沉。
已经是他穆昀清的人了
不仅是的签约艺人,还是他的合法妻子,各层次的身份都是合法合情
所以,她不必担心外人的目光,是么
但是,所谓人言,岂会因为法律与道德上具有合理性,就轻易得到平息
这么多年来,承受了无数骂名如她,对此,是再明白不过了
穆昀清见她不吭声,知道她明白了。
但见她黯淡的眸光,他也知道,这小女人并未屈服。
他烦躁地蹙起眉来,一把扣紧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抬眸直视他,硬是掐得她小脸吃痛地一白,这才出了气似地松了手。
“季小暖你到底想要什么”
过分阴冷声线里,有几分隐忍似的低哑。
比起询问,更像是不耐烦的自言自语。
季小暖摸了摸有些疼的下巴,余光瞥见他好看的脸上,满是阴沉的愠怒,她急一垂眼脸,心底莫名地,有些歉意。
他若是不在乎她,也不会想要公开了。
但是,她只是知道这一点,就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会想要奢求更多
他为何就是不懂呢
半晌,季小暖抬眸看向穆昀清,清澈眸光缓缓敛入了墨黑之中,归于安宁:
“昀清,我确实不曾奢望和你结婚。因为,我的过去遗留下太多问题,容家和季家的事情已经够复杂了。我不希望在处理这些事情之外,在和你一起的空闲里,也要活得那么疲惫”
她无奈又艰难似地扯了扯嘴角,知道得到他同意的希望渺茫,不由得轻叹道:
“从一开始,我想要的东西就很简单为什么我们不能只是单纯地在一起不去计较信不信任,也不计较有无名分。”
她,还是不愿放弃。
隐婚的念头
穆昀清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从波澜不惊里一瞬掀起了骇浪惊涛,旋即冰天雪地,覆起厚重寒意,冰封了所有情绪。
只听他冷声道:“无法改变的事,就给我习惯起来,然后把日子慢慢过好了。”
说罢,他就起身大步走出了卧房,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季小暖见他脸色极差,没有阻拦,也并不惊讶,似是早猜到了他的强硬态度。
她只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应了一句: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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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比起回答给他听,更像是在自我提醒。
结婚确实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只因着穆昀清绝不会给她离婚的机会,而她也绝不会给唯一想让他们离婚的容家人得逞的机会。
她怎么会不明白
所以,她从来不说要离婚,只希望隐婚。这已经是她的最大让步。
只是她说穆昀清自私,但她知道,她也很自私。
他不信任她,所以想用婚姻的枷锁束缚她。
她不信任他,害怕他会背叛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想与他贪图金钱、资源甚至是名分,所以,她才想隐婚只因这能给她一份在受了伤后、随时离开他的自由。
没过一会儿。
穆昀清黑着脸下了楼,直走到了宅邸后院里,才停了下来。
短短一路上,他那阴冷至极的气场,吓得不少佣人大气不敢多喘一下,自然也没人敢议论到底又出什么事了。
那个不知好歹的死女人
无数女人接近他,无一不是为了他的钱与权,无一不是为了利用他
而他穆昀清,曾几何时要为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一开始,她也不过一个替代品,不过他无数情人中的一人
要是她真的那么想离开他,他干脆放她走便是了
然而,只是这么一想,穆昀清心口怒得一阵发烫之余,竟又被烫得疼痛不已,甚至连五脏六腑也跟着抽搐、搅动起来。
被名为心疼的利刃贯穿了躯体。
口鼻间似有腥甜,他当即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点上,蹙着眉就垂眸猛抽了一口。
烟头火星从刺目的金到血腥的红,再到黯淡的灰黑,随着那一口白烟模糊了他刀削般的冷峻轮廓,一块完整的烟灰掉落下来。
可见那一口,抽得极狠。
该死
要是真放了她,这小女人,定会头也不回地就离开吧
当天晚上。
季小暖从早上受了那一棍再回了宅邸后,就一直睡到了晚饭时间才醒了过来。
“嘶”
从床上爬起来时,她又一次拉到了伤口。
比起早上时,疼痛几乎无异,似乎并没有好上多少。
蓦地,季小暖又想起十五年前那次,季连城被打了不过十几棍,身上就已有多处皮开肉绽,衣服没破,血色却都透出了厚厚的西服来,被送去医院时,连医生都吓了一跳。
说是体无完肤,也算是形容得妥帖。
而当时,也幸得是有人出面阻止了容家的安保
“是谁呢”
季小暖想得有些入神。
大概是那天的事让她受了太大冲击,大脑自动为她屏蔽了许多信息,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完全想不起那人的模样了,只隐约记得
有一个小小的,却依旧比她高了许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