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暖皱眉沉默几秒，叹了口气，倒是没再隐瞒。
她不仅是想知道这个“内情”究竟为何，也是在担心穆昀清的处境。
原本，穆大总裁还因着季小暖在担心他，而自觉被取悦到了。
结果，一听她后半句话，他一张俊脸瞬间又阴沉了下去，比锅底还要黑了。
穆昀清阴鸷的目光往她脸上一扫，冷哼一声：
“虎头蛇尾。”
“”
季小暖嘴角抽了抽，差点没破口大骂。
这个混蛋
她明明是担心他的立场难做，他竟然还反过来嫌弃她轻言放弃
忍了好一会儿，季小暖才把气恼强压了下去，努力保持冷静，劝道：
“你跟我可不一样，你有一整个穆氏的人要养活呢。虽说我对商界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但你处理s.right，万一造成了什么超越学生之间矛盾的利益纷争呢”
不管这腹黑男是不是早就动了处理s.right的心思
季小暖也不想把最终结果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她更不想说得她很自恋的样子
但是
正因为今天发生了教室被破坏的事，这事成了导火索，才让穆昀清做出了处理s.right的决定。
于是
季小暖怎么想都觉得，她说不定又得背锅了
而且，这回的锅，可是关乎穆氏和穆氏无数员工未来的大锅啊
这锅大的
她就算想背，也背不起啊。
古人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了，今天这事，她第一个要找的应该是季芷柔，而不是一上来就马上和整个s.right为敌。各个击破，总好过树敌太多、分身乏术吧
季小暖痛定思痛，觉得应该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目标太大、战线太长，此乃兵家大忌啊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回到那个艺术教室门前了。
教室门已经被关上了。
但里头，则依旧保持着季小暖开门时所看到的那样。
一个惊悚而诡异的彩色画面。
穆昀清拿出不知哪儿来的钥匙开了门，进了教室，就径直往钢琴的方向走去。
钢琴椅上，依旧放着那堆季小暖所写乐谱的碎片。
穆昀清垂眸看着，冷淡的脸上波澜不惊，唯有那狭长的眼尾处，却有一抹阴冷的寒光，飞闪即逝。
他全程未吭声，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到季小暖的话，或者根本就是故意在无视她。
季小暖忍不住眯眼瞅他。
她怎么想，都觉得是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于是，“噌”地一下，她的火气就上来了。
正磨牙酝酿着要怎么骂他呢，穆昀清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盯着那堆乐谱碎片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一声冷笑，沉声道：
他这话，明明是一如既往地在讽刺她。
但不知为何，季小暖听着，却丝毫未感觉到一丁点被羞辱的恼怒，反而有种被心疼着的微妙感，还有感觉到穆昀清那引而未发的愠怒。
他不仅是在对s.right生气，似乎，也是在对他自己生气。
为什么呢
季小暖不解，于是下意识地看向穆昀清。
然而，这个男人总是习惯性地把情绪与秘密封锁得太好。
她以前就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如今，她也一样什么都读取不到。
疑惑没能得到解决不说，反倒是弄得季小暖心里一沉，有些堵，心情也差了一点。
于是，再开口时，声音就显得闷闷的：
“乐谱毁了就毁了呗，我跟老师说我忘记了，那是坑他们的。你也别看碎片这么多，其实就两首曲子，我再怎么蠢，总不可能连自己写的两首曲子都记不住吧”
呛声不说，还故意在“蠢”字上加了重音。
这话语间默默吐槽某大总裁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了。
穆昀清黑眸倏然一紧，似有愠色。
然而，转头见她扁着嘴生闷气，他眼底又闪过一抹了然，方才的几分恼意瞬间烟消云散，似是知道她为何如此“别扭”，却是迟迟没有拆穿她，也没给她一个回答。
倒是唇角处，不经意地勾起了一丝弧度，似有若无，很有几分促狭。
季小暖见他不吭声，心里更气闷，干脆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盯着穆昀清往教室深处走去，就想看看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最后，穆昀清在一扇紧闭的窗前停下了脚步。
“人是爬窗进来的。”
“爬窗”
季小暖眨了眨眼，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
跑上前，她一眼见到窗的锁扣位置有刮擦的痕迹，大概是被撬后留下的。
再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季小暖一挑眉，就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查了走廊的监控，分明就没看见有人撬门或撬窗。如果从这边窗口进来，就不会被监控发现了。”
a大的艺术教室都在一层，为的是方便大型设备和乐器的搬运与更新。
所以，穆昀清面对着的那扇窗，并不是对着教学楼内的走廊打开的，而是对着教学楼后方的一片草坪空地打开的，草坪上没有监控，晚上更是连路灯都没有。
而且，大学占地面积极大。
到了晚上，要躲开保卫处人员的巡逻，也并非难事。
季小暖想了想，突然就笑了。
“虽然她们很嚣张地在我的乐谱上写了s.right的英文，但还是没忘记躲避监控拍摄啊，看来，这俱乐部是真的很想诬陷我监守自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