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暖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被气急过了头，开始冒傻气了，于是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她可是一眼捕捉到了，某个腹黑男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还有那眼里的嫌弃
实在太明显了
“我换个问题。”
穆昀清无所谓地一笑，面上的寒色此刻已然散去。
大概，连某大总裁本人也没有意识到，他前一分钟还正当头的愠怒，竟然轻而易举地被某女一场偶发的闹剧给扑灭了去。
甚至还做出了从未有过的让步，真就为她换了个问题。
“你说。”季小暖一喜，点头啊点头。
这会儿，那颗追杀她的小石子又一次滚回到她脚边躺着了。
而且，还真够邪门地
就躺在她原本把它踢出去的位置。
只不过，此时，某女明显已经是一副完全记不得方才发生了什么傻事的呆样了。
穆昀清盯着她写满了好奇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沉声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随着这听似有些莫名，又叫季小暖有些羞赧的问题一出口
季小暖却清楚地瞥见了
穆昀清那前一秒钟还冷淡着的眸华蓦地一闪，顿时透出了几分意有所指的深意来。
仿佛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于他而言，答案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季小暖愣了愣，几乎是不自主地，就反问道：“为什么是这个问题”
她觉得，穆昀清早就知道了答案什么的
这个想法来得太过突然，也太玄乎了。
但是，那又像是本能的直觉一般，出现了，就开始萦绕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了
“不回答也没事。”
穆昀清狭长的黑眸微微一眯，打量了她一会儿，心知这小女人已经看出些问题来了，他心底逗弄她的玩兴更浓，于是干脆暂时放了她一马，无所谓地留下一句叫她抓心挠肺的话：
“反正，我已经听到我想听的话了。”
唯有他深邃的眼底，依旧藏着那一份叫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
季小暖皱眉。
这个死腹黑男绝对是藏着掖着什么，绝对是在卖关子
他这句话，她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意味深长
所谓“听到想听的话”，这本是她对他说的，而她指代的，是他听到她说“我喜欢你”了。
可是，在穆昀清问出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后
季小暖突然觉得：这腹黑男所指代的内容，很可能不是“我喜欢你”，而是别的而且，有很大可能，就是他所问的这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十年前嘛
“啊”
“你难道难道”
穆昀清对她突然的过度反应，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只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倒是知道她想问些什么的样子，但是，见她支吾半天都问不出来，也就干脆打断她的话，无所谓地道：
“去彩排，之后再过来。”
说罢，就对她微微一扬下巴，示意她可以走了，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季小暖红着脸，那个憋气啊。
她可不就是想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十年前一事的真相了么
而且，再联想起之前，穆洁盈说要给她讨回更多时间什么的，她越想越觉得，很可能是自家好姐妹“出卖”了自己。
于是，紧跟着，她就产生了又一个疑问
这腹黑男突然改变主意、同意隐婚，和他知道了十年前一事的真相
有关系么
无奈，她的疑问太多，这腹黑男又太过精明，一直以来算计得她都产生阴影了。
谁知道现在他是不是又在算计她
于是，最终她自己也混乱了
这腹黑男也是没多少耐心，见她问不出来，也懒得理会她，开口就直接给她掐断了，最终，季小暖就这么白白错失了问出口的大好时机。
加之，眼看着从体育馆出来，也有一小段时间了。
再过半小时，彩排就正式结束了。
想了想，季小暖最终甩了甩头，决定暂时放下心底的疑问，先赶去体育馆了。
毕竟，能上舞台的彩排就这一次，最后二十分钟，所有节目的参与者会再快速地走一个过场，她怎么地也不能错过这最后一回。
石拱桥的最高处。
穆昀清半倚着桥栏站着。
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上了，夹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习惯性地微蹙着眉，垂眸抽了一口烟头星点的火光从金色变成红色，再黯淡成一缕燃尽的烟灰。
他的另一边手里，五指正把玩着那个原本装着戒指的盒子。
吞云吐雾之间，隐隐绰绰地，穆昀清始终盯着季小暖朝着体育馆方向跑远的漂亮身影，循着路上街灯洒下的昏黄，能瞥见她及腰的黑发和驼色的风衣外套下摆，一起轻轻晃动
照见人如画。
穆昀清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冷淡的眸华微闪，携着一抹跨越了十载春秋的深沉。
正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穆昀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宋管家发来的简讯
“穆先生，按您的要求，事情已经吩咐园丁做完了，但现在那块地空了出来，园丁想问您之后有没有打算在那边种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