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仙临九歌 >第五章 奇怪的梦
    “白银万两!”

    “万两!”南侯衣一听真是又惊又喜,惊得是数目之巨令人咋舌,喜得是拿出这万两银子对整个洛阳城最富庶的南府来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

    似乎是怕南侯衣误会,老者立马解释道:“莫惊,这万两银子贫道是分毫不沾的。”

    “那是作何用?”南侯衣道。

    “你此前可曾知道绝俗岭?”老者不答反问。

    南侯衣不知是何意,只得如实说道:“未曾。”

    听到这个答复,老者布满皱纹的眉角忽然舒展开来,露出满意的微笑,情不自禁地嘀咕了一句:“果然!”

    “嗯?”南侯衣不解。

    老者神色飘忽,忙解释道:“哦——贫道的意思是,你既然没去过绝俗岭,想必也不了解绝俗岭的情况。”

    不待南侯衣对老者起疑,老者已经继续说道:“这绝俗岭有千户人家,他们深居岭内,都沾过些许仙家之气,平日里极少外出,你要结其善缘,但却难以知其所在,因此可将万两银票埋于岭外一颗大槐树下,树刻字“每户十两”,村民外出采购时,自会发觉,之后,你便向岭内走去,寻到一处四面环翠,拜天朝地的洞穴,静待三日即可。”

    南侯衣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待开口,老者似乎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先一步道:“不必再问,今日你我缘分已尽,信则行,不信则罢,天机不可再泄,你走吧……”

    说罢,便开始闭目养神。

    南侯衣见老者如此说词,也不便再多问,只得略一抱拳,转身离去。

    ……

    夜幕悄悄袭来,湮灭了仅剩的余晖,不同往日的满天点缀,今夜的空,清寥如洗,只余一轮孤月独自悬起,散发着淡淡的潮气。

    整个洛阳城被这潮气浸润,显得格外冷寂。唯独一处屋顶,有条不紊地传来呼吸声,在这清冷的月色下异常突兀。

    此人正是南侯衣,只见他双手交叉背于脑后,倚作靠枕,嘴角还叼着一根不知名的青草。目光虽指向夜空,瞳孔却空洞无神,似乎陷入了追忆。

    “你是谁?”南侯衣脑浮现出一团人影,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从淡淡的轮廓下看出是一名男子。

    男子却并未听到他的发问,只是对着前方的空气道:“等我!等我回来…”

    接着前方便有淡淡光影聚拢,由朦胧到越渐清晰,他终于看清那是一具精美的冰棺。

    冰棺里躺着一位看似才二八芳龄,却已披了满头白丝的女子,虽然同样瞧不清相貌,但恍惚间,感觉她对着男子浅浅一笑,那一笑沁人心脾,仿佛将整个腊月的寒气化作一潭春水。

    下一刻,男子走了,眼前的光影点点消散,随之浮现出的是一大片高耸入云的建筑,雕栏玉砌,碧瓦朱甍,好似是书传说的神霄绛阙一般。

    如果这般天工只是令他内心澎湃的话,那接下来的场面,足以令他双目大睁,惊世骇俗了。

    只见一名男子自云端踱步而来,视脚下的空气为无物,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披肩的长发不知何时已被血色浸歃,一阵强风掠过,空忽然多了无数舞动的红绸,触目心惊。

    他手持一柄白芒内敛的长剑,宛如从隆冬走来,每一步都令人心寒。

    到达离地数丈之时,他停下了步子,俯瞰着身下密密麻麻一众拜倒的人,神色间略过些许疲惫。

    他,是先前离去的那个男子,此刻浑身下散发着阵阵煞气。

    “恭迎九君大人”

    数万人齐呼,其声振聋发聩,其势动彻九天。

    南侯衣尚未从震撼之回过神来,画面却已一转,出现在一个小河边。

    还是那个男子,他静静地坐在岸沿,怀里依偎着白发女子,女子双目紧闭,嘴角勾着一抹淡笑,似乎睡着了,很是安详。

    男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庞,一刻也不肯挪开,生怕下一眼她消失不见了。

    这样盯了半晌,男子忽地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恐怕换作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极为勉强,虽然看不清男子的脸,但是他能感受到这笑容里蕴藏了多少无奈与悲戚。

    “你倒是贪睡,可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好多事没了结呢。”

    男子似是对着女子,又似自言自语道:“等你醒了,我们要先去日月不夜的方山,在万丈古树的见证下共结连理,然后便去四时明媚的桑城,观一观幽莹如珠的灵海,累时咱们跑去碧水天青的云泽歇息,渴时至极寒之地取千年不化的朔雪泡茶,对了,还要让会说话的凤凰给你伴乐,我们一起看遍,这熠熠星空下的每一寸景……”

    声音一点点远去,画面到此便已终结。

    这十几年来,他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做一个这样的梦,每当梦醒,都恍若隔世,好像梦里的那个男子是自己一样。

    正因为这个怪的梦,让他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这也是第一次让他知道这个世有许许多多无法以常理度之的存在,或许这个世真的有仙人吧,如同那个男子。

    也是因为这些异于常人的认知,让他多年来内心产生了一个最大的迷惑,那是:天地的本源到底在何处?

    如果说我是通过繁衍而来,那么我的祖辈,第一代他们又是从何而来,这个世界又是如何出现的,细思极恐,这片天地似乎是没有根源的,这么凭空出现,不知它何时消失。

    我存在于这个世界,我有思想,可是我会死,那时没有我了,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只不过少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可怕的是,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长眠于无尽黑暗。

    我,这样消失了。

    这个答案无人能解,或许那个男子知道,因此他从小执着于修炼法术,是希望有一天当自己也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便能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这么多年来,无数江湖术士“慕名”而来,在他这得了不少好处,是他傻吗?

    恐怕只有南府的人才知道,他六岁便已熟读四书五经,八岁便已采斐然。

    之所以一次次被蒙骗,是因为他留给那些人半分信任,不是真的对他们抱有希冀,只是为了给追寻仙道的自己留一分慰藉,若是连冒充仙人的人都没有了,那自己还怎么相信这个世真的有仙人存在呢?

    连这次的仙师解惑,或许都又是一个天大的骗局,但不得不说这位仙师起之前那些江湖人士不知要高明了多少。他的话有三分可信,这三分足以让自己冒险一试。

    ……

    次日清晨。

    “所以呢?这是你要从账房拿走一万两银子的理由?”面前一个黄衫少女正双手叉腰,小嘴微张,脸写满了惊愕。

    南侯衣汗颜地搓了搓手,义正言辞道:”哎呀,小妹这话说的,为兄从小敬仰小妹节俭持家的品德,怎会凭白无故便从家拿走这么多银两?我无论如何……也是要留下一张借据的嘛,这些银子当‘赊’给我的~嘿嘿。”

    为了这一万两银子他可是连脸皮都不要了,一大早在小妹门前候着。还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盘她最爱吃的绿豆糕。

    没办法,自己虽然下定决心要前往绝俗岭,奈何自土匪事件后,父亲便吩咐账房不得再给自己超过百两的银子。于是便将昨夜的决定告诉了小妹南锦画,希望她能出手相助。

    “这个嘛,我得好好‘考虑考虑’。”锦画两颊嘟起,绽开两朵梨窝,作出狡黠的模样。然后将绿豆糕端进屋子,转身从房拿出一把小刀和一颗梨。

    “小心!”南侯衣忽地惊出了声,一个箭步冲到锦画的身旁,一把夺下她手的物件。严肃地道:“这么粗重的活儿怎么能劳小妹亲自动手呢,万一你那白玉青葱的纤纤玉指,有一丝损伤,岂不是要连累降好几天的大雨了。”

    “这是为何啊?”锦画道。

    “因为老天爷都心痛啊,心痛不得流泪,流泪不得天降大雨吗?”南侯衣边说边捶胸顿足,神情甚是有趣。

    ”咯咯…咯…”锦画只觉肚子都要笑疼了,自己果然还是抵御不住二哥这三寸之舌。

    正准备坐下缓缓,一张凳子已至身后。刚一坐下,便觉肩头传来一股轻绵之力,说不出的舒适。

    “好啦,好啦,看在二哥待小妹如此好的份,我可以帮你,只是这事我一个人可瞒不住,你还得说通大哥。”锦画双手一摊,嘴唇向南侯衣身后的方向一努,意思是人来了,你看着办吧。

    南侯衣还未转身,背后已响起一道嘹亮:“你们两个背着我商量什么事呢?说与大哥听听。”这熟悉的声音正是大哥南锦书。

    南侯衣对着锦画会心一笑,回头便开始与大哥寒暄。

    “大哥,你回来了,”

    “嗯。”

    “父亲呢?”

    “父亲还有些生意的事。”

    “哦,那好,大哥啊,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南侯衣脸露出了一个贱贱的笑容。

    “不当讲!不当讲!”南锦书察觉到不详的预感,连连摆手道。

    “哦?既然大哥不同意…”南侯衣左眼微眯,忽然话锋一转道:“那说不得只好动用老办法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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