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书戴着帽子，脸上还戴了口罩，坐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将自己整个人都置入阴影中。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的白领姑娘，正在快速的为他办理手续。
“请在这里签名。”姑娘指着文件说。
李青书接过文件，快速的写上一个假名。
姑娘接过文件道：“按照协议，交易完成后，我们将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续费。如果您愿意使用本公司的金融服务，手续费可以降低到百分之零点务，这意味着您可以省下一百五十万。”
“不用，这是贵公司应得的。”李青书缓缓起身：“三天之内能解决吗？”
姑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当然，磷石可是热门商品，您又是现货交易，价钱也合理，运气好的话，可能挂出去就卖掉了。”
“那就这么定了。”李青书转身向外走去。
“先生！”后面的姑娘喊了一声。
“什么事？”李青书停下脚步。
姑娘小声道：“您可以留一下电话，这样有什么情况，我也可以及时通知您。”
“不用了。我会在交易所看到交易，然后等着钱进账就好了。”李青书说着大步离开，留下姑娘遗憾的表情。
可惜了，一个有钱人。
走出交易所，李青书仰头看看天空。
天依然是那么阴霾，雾霾构成的大气层遮挡着阳光。
阳光洒落在肩上，过滤出一片疏离之景。
拍了拍肩头的尘絮，李青书拉起口罩独自前行。
身后传来一声好听的呼唤：
“李青书！”
李青书没有回头，而是只当没听见般继续前行。
“我说，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这么遮遮掩掩？”玄心雅的声音这次直接在耳边响起。
李青书无奈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今天的玄心雅穿了一身便装，长发自然的梳在两边，估计是没上班，正抱着胳膊看他呢。
李青书诧异：“从白夜城回来了？动作还挺快，不过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交情吧？你喊我，我就要理你？”
玄心雅惊讶看他：“你在生我的气？因为当初我不同意你进入护卫队，然后你走了来运集团的门路。”
来运集团就是郑宏伟父亲郑术所在的公司，属于来运集团的董事会成员，虽然不是老大，但也算是前十级别的人物。
玄心雅也因此明白了当初李青书说的话：是的，自己早该想到的，如果李青书是无辜的，那么来运集团怎么会帮他？是郑宏伟想要陷害他。
可恶，这么明显的线索，自己当时竟然没有发现。
李青书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说着他转身就走。
没想到玄心雅竟然跟了上来：“黑雾山脉出事了，你听说了吗？”
“唔，看到新闻了。听说是万罗集团在从事非法实验。”
“我记得出事的时候，你好像就在附近？”
李青书停下脚步看她：“怎么？人力资源不干了，改行干起侦探了？”
玄心雅道：“你没有否认。”
李青书从鼻子里冒冷气：“我为什么要否认？是，就是我干的。所以我故意给自己栽罪名，脱离护卫队，然后跑到黑雾上，炸了山脉，满意了？”
玄心雅愕然：“你是在用赌气的方式来否认？”
李青书轻轻摇头：“不，我就是在承认，我没有赌气，就是我干的。”
玄心雅吃惊的张大嘴巴：“你……”
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李青书已嘿嘿笑了起来：“很奇怪？还是觉得你做人力资源的，有着一双看人很毒的眼睛，就可以轻易看破别人？”
说着李青书对空中招招手。
一辆饮料车降落在他身边，卖饮料的是个黑大个，看样子相当凶狠。
他粗声粗气问：“要什么？”
毫无服务精神的家伙。
“来瓶酸果汁，高过滤的，别拿下层的糊弄我。”李青书一边说一边付钱，也没问玄心雅要不要。
玄心雅心中无名火起，她本来也就是路遇李青书，因为那次的事对他有点好奇心，然后随口调侃几句，所谓的黑雾山脉和他有关，纯属是找话题——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事和李青书有关，却没想到李青书竟然就这么承认了，并无情的嘲讽了她。
李青书接过果汁：“犯法的是万罗集团，我这叫为民除害。”
打开果汁看了看，面色一沉：“我说过别拿下面的假货糊弄我！”
壮汉大怒：“瓶子已经开了，不能兑换！”
玄心雅已竖起纤细柔美的细嫩手指：“第一，你不是监察人员，无权进行破坏性行动。第二，所谓万罗集团从事三相实验也还没有证据。第三，就算你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你也不可能逃过万罗集团的报复。”
说到这玄心雅突然面色一变：“新闻……三相实验？”
她醒悟过来，不敢置信的看李青书：“消息是你放的？”
李青书也不理他，直接从车上拿起一瓶果汁离开。
壮汉怒吼：“抢劫！”
一边走，李青书一边道：“才反应过来？不过考虑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反应到这点，不错，我认可你有点小聪明。”
玄心雅紧紧跟着他：“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要喊一嗓子，万罗集团就会知道是你！”
李青书头也不回：“你打算因此勒索我吗？”
后面的外卖车里，那壮汉已冲过来，对着李青书扑去。
玄心雅怒道：“我不是那种人！”
“那你就喊吧。”李青书无所谓道。
说着猛然转身，把玄心雅揽在身后。
一脚飞踹，把那壮汉踹倒。
打开果汁，他浇到壮汉的脸上，然后一拳轰出。
这一拳擦过壮汉的脸，直接在地上打出一个硕大的凹坑，碎石打在壮汉的脸上，划出几道血口。
这个人好强的力量？玄心雅都有些心惊。
指指壮汉，李青书道：“果汁还你了，别再烦我，明白！”
壮汉脸色惨白着点头。
李青书转头一笑，对玄心雅：“这就是社会。有人为上亿的好处而出卖良心，也有人为几块钱而不择手段。很有趣，对吗？”
说着他继续前行。
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玄心雅到是有些明白了。
她追上去：“万罗集团知道是你干的，对不对？所以你没有隐瞒的必要！”
李青书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看看玄心雅，道：“继续猜！”
玄心雅脸色沉寂下来：“你和他们有仇，对吗？这仇恨恐怕他们也知道，所以你对他们下手，而他们也会猜到是你。但是没有证据……所以你可以对我承认，但你不会对大众承认。法律不能制裁你，但万罗集团可以私下对你下手。”
李青书都有些惊讶了。
他上下打量着玄心雅，突然问：“你相信我是一个会非礼别人的流氓吗？”
玄心雅撇嘴：“现在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了，那又怎么样？想要我道歉？可以，我为我之前的骄傲与自以为是……对不起。”
她很认真的说，明亮的眼睛看着李青书，毫无敷衍的意思。
这到让李青书高看了她几分。
李青书反复踱了几步，表情认真，显然是陷入了某种长长的思考中。
玄心雅被他的行为迷惑。
你在想什么呢？
然后李青书打量着她，喃喃道：“颜值不说十分，八分也是有了。人也聪明，有长期在大集团做事的经验，也算个中层管理，管理企业应该也有经验。有没有兴趣为我工作？”
啥？
玄心雅不敢置信的看李青书。
李青书很认真的回答：“我刚赚到一笔钱，打算做点生意。但赚钱只是我的踏板，不是我的志向。这个踏板需要有人管理，我缺乏好的帮手，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你要不要？”
玄心雅愕然摇头：“你在开什么玩笑？”
李青书想了想道：“这样吧，考虑到你知道我和万罗集团的关系，我还可以立份遗嘱。如果你愿意给我暖被窝，没有名分的那种，那么我死之后，所有遗产归你。”
啪！
李青书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你果然是个流氓，李青书！”玄心雅愤怒大喊。
李青书很委屈。
这有商有量的事，怎么就成流氓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啊！
你果然一点都不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