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东京对魔特异校 >第20章 第20章
    血液汩汩地从伤口流出,将东山小红的大衣浸染出深色。

    等对方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沉重的身体随重力而下,卡在了刀身上时,东山小红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

    她晃着身体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等待了几秒钟后,她才重新站起来,颤抖着手去触碰对方。

    歹徒已经停止了呼吸。

    “啊——”东山小红惊叫出声,又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上抹到了血渍。

    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慌乱无章,高大的身影为短促的惊叫声匆匆跑过来。这个带着兜帽和口罩的青年冲到了东山小红的面前,将她和歹徒分隔开来。

    “小红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别怕,我来了。”他蹲下身关切地询问,试探着伸出手靠近。

    东山小红“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才放下手开口道:“……我好像杀人了。”

    她的眼神重新映入了光彩,闪着泪花,神态与刚才果断利索的行动完全不同。

    “啊啊,怎么办?我,我,我杀人了。”

    东山小红染红的双手紧紧抓住了蹲下来的暴力恶魔的衣角,在上面揪出了一团褶皱。

    暴力恶魔敞开了怀抱,将对方轻轻地抱在怀里,遮住了她面向尸体的视线。

    “别怕,小红。有我在,别怕。”

    他抬起手,借着身形的阻挡,在东山小红配合的相拥中,拿下了她带着的隐形耳机。暴力恶魔力气很大,肌肉微微发力,就把它捏成了碎片。他的视线在头发与兜帽的遮掩下,看向远方,仿佛透过黑暗与墙壁的阻隔看到了什么似的。

    暴力恶魔低下头,对东山小红说:“人是我杀的,和你无关。”

    他动起了脑筋:“这个人袭击了你,你在反抗挣扎中夺走了他的刀。这时,你碰上了来找你的我,我与歹徒搏斗的时候拿着那把刀,失手把他杀了。”

    他完善了一下思路:“听好了,小红,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就这么说。”

    “不,不行,我做不到。”东山小红在他怀里摇着头说:“他是我杀的。”她伸出手指,在对方的胸膛上点了点,又指了指掉在地上的小包。

    “这不是你的错。听我说,小红,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暴力恶魔说:“你就记住:你被威胁了,你反抗了,然后我来了,他死了。就是这样而已。”他对视上那双眼睛,眨了眨眼,然后视线往上一抬。

    “不,不……啊啊,要不,我们逃吧?”东山小红突然大声道,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与惊恐都发泄了出来。

    “我不想再干下去了。这里好可怕,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去。”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我陪着你,我们一起走。但是,如果有人发现了这件事,你就说,这是我干的,人是我杀的。”暴力恶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部。

    他们两个僵持不下,反而忘记了还有尸体在场,没有处理很容易就会暴露的现状。

    突然,一个陌生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响起。

    “两位似乎遇到了麻烦?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小忙?”

    “你是谁?你听到了多少?”暴力恶魔像是突然发现有人在偷窥,警惕地将东山小红搂住,不让她被对方看到脸。

    “我刚刚才到这里呢。啊,大概听到了一些事。”对方一边慢慢走近,一边用手势比划出所谓的“一点点”,狡猾地忽略过了第一个问题。

    “当然,我也许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语气轻松得不像是在案发现场,而是一位在咖啡店悠闲地消磨时光,顺便帮个举手之劳的好心人。

    金色的头发在月色下一闪而过,来人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波本在组织领会的一条真理就是:在黑暗的地下世界里,要抛弃人性,才能够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诚然,他确实想要动用一些手段,或者威逼或者利诱,让东山小红加入组织。

    在他看来,这应该是十分简单的,比如:动点手脚,设计让她欠下高利贷,然后以此为要挟,又或者随便个谁去给这个可怜的姑娘送温暖,让她为爱自甘沦陷。

    当然,如果是可能,讲事实摆道理,让她心甘情愿的就更好了。毕竟组织想要的是忠诚。

    如果波本是一瓶真酒的话,他绝对会那么做的。

    但降谷零的内心只感到一阵悲凉,然后硬下心肠继续执行组织交给他的任务。

    他的大脑冷静地考虑着,有没有什么办法,给这个年轻的女人一条退路,比如:成为公安的线人,或者有一天能够逃离出去接受证人保护计划。

    这位日本公安零组的精英此刻是不会想到,他即将接洽的新人是他的后辈,还是买一送二——尽管双方都不知道这一事实。

    波本上周找到机会,在歌舞伎町转了一圈,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刻往目标对象的包里塞进了监听器,还有新型的定位器。

    目标东山小红的人生十分简单,贫乏,且不幸,是很容易被命运推着往前走的人,易于操控。

    而最新的变化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与她关系密切的年轻男人。

    波本简单地调查后发现,那个男人的身份资料十分简单,一看就有另有隐情。等他在里世界托人调查一番之后,就惊喜地发现,那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诅咒师,在做一些灰色地带的活。

    这个证件上写着“西川阳太”的男人来自北海道,因为一直用鸟嘴面具遮挡面容,在道上被称为“瘟疫医生”,术式不明。他并没有背上什么十恶不赦的犯罪记录,非要说的话,算是个无证上岗的非法咒术师。

    咒术界官方组织总监会的主要覆盖范围是本州岛,而北海道是阿依努咒术联盟的势力范围。那里组织构成松散,人员更加稀少,十分符合当地的经济政治发展水平。

    如果西川阳太出身于北海道,却又离群索居,是野生的流浪咒术师,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东山小红与他相识,交往,就更合理了。

    拥有“看见”天赋的人与正常社会格格不入,只有同类才能带来归属感。这种联系,或许比寻常的血缘关系更为紧密。

    波本相信,如果这个人可以加入组织的话,组织会更加高兴的。成功之后,这会让他在组织里更进一步,也许能得到更多的信任,得到更多的情报。

    而这时,这两个本该可以在光明下生活的年轻人,从此就彻底地陷入了组织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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