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佛手持ak >第139章 我做错了事情
    ◎他是怎么在被毒素感染多年后活下来的◎

    “我曾经做错了事情。”

    安切特的声音在建筑高层响起,下一秒,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他竟是抬手将脸上佩戴着的机械面具整个摘了下来。

    “……”

    一张可怖至极的脸。

    面部皮肤都已经随着纹理而风蚀了,多余的畸形赘皮一缕一缕地挂下来,而与之对比的面颊另一端,颧骨骨骼却怪异地凸出在干裂皮肤之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恐怖如厉鬼。

    之前在天台上遥遥看的那一眼,远没有此刻近距离的冲击感强烈。对着这样的一张脸,枭一时也说不出更多的刻薄话来,只抬手摸了摸鼻子,偏头以气音朝叙燃道:“没错,就是他,我之前在科学院见过……不会认错的。”

    “如你们所见,做错事就该受罚,而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安切特将机械面具握在手中,仿佛被怪物撕碎过一遍的狰狞面孔上,似是流露出一股悔恨。

    “要是早知道,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永生……00区,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叙燃抬眼望向对方,几缕没扎好的蔚蓝发丝垂坠下来,落在那张畸形而可怖的面庞上,生动与衰败对比得触目惊心。

    注意到她的目光,安切特嘴角附近的皱皮微微抽动几下,似乎是想回以微笑,可这一切只让他看起来越发狰狞。

    “我曾经妄想着,自己是这世界的救世主,经我之手惩戒的恶,使我超脱肉身回归天上。”

    安切特只身站立于血水之上,这样说道,一字一句间仿佛将自己的整个人剖析开来,通过畸形的外貌血淋淋地摆在众人面前。

    “年轻时我做了错事,我太过傲慢、太过依仗自己的天赋,我将一切不认同我的人视为仇敌,固执地认为世人有罪,而我所为只是在替他们偿还罪孽。”

    “这种想法很可笑吧。”

    “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上议院否认我的天赋,侮辱我的信念,所以我就证明给他们看,证明他们所谓的固若金汤的垂直牢狱是多么脆弱。我证明给他们看,如果是我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一个罪人能够逃得出这座被全新改造的牢笼。”

    “我确实做到了,我把每一个有罪之人重新关进了极恶之地,我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前所未有的、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逃脱的牢狱。我精心设计了中央机器的每一个程序,确保它存在运行的一天,就是一件近乎完美的作品。”

    听到这里,枭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荒唐言语,“不是,这位……前辈?你到底知不知道中央机器发展到今天已经是一座毒瘤了!00区每一天都有犯人被血毒感染,虽然我也看不惯上议院狗官的做派,但是你管这种玩意叫做‘完美作品’?”

    “所以我说,我做错了事。”

    面对枭的质问,安切特面色不改——说得再地狱一点,可能就算他真的变脸了人们也看不出来他脸色有问题——他这样道:“当年,我同管理层们签订了保密术法之后,还没过几年,他们就翻脸钻了契约术法的漏洞,将我生生扔进监狱区的血瀑布中。”

    “那个时候,我正值事业风生水起之际,我也没想到,由我亲手设计的中央程序太过智能,智能到……吸饱了无数罪人的鲜血,从循环系统的能量原石中,诞生了我也控制不住的致命毒素。”

    安切特低下头,猩红腐臭的血水从他脚底流淌而过。而在他们所处的建筑高层之下,无数于洪水中沾上血毒的犯人们面色涨红,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们身体中循环,一旦尝过了极致力量的滋味,从此便沦为血液的奴仆,只要活着一天,就狂热追求上瘾,直至力竭而死。

    ——“不,他们并不会真的‘死去。’”

    安切特缓缓道:“某种意义上,这场灾难是由我一手造成的,而被扔进中央机器中残喘了数年,没人会比我更了解毒素的来源。”

    叙燃眉心一跳,她直觉自己好像抓住了某种细微的、可以将一切事件串联起来的线索。

    身后,巫烛是第一个察觉到她情绪的人。

    “上议院单方面撕毁契约的时候,距离监狱区改造完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年。所以你被扔进中央机器的时候,里面的能量液已经被血毒污染,成为了现在所谓的‘血瀑布。’”

    巫烛那双血丝还没完全褪去的眼睛直直盯视着安切特,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异样举动,“所有资料报告中均显示,你已经死了,这些年来监狱区的一共八层牢狱都没发现你的踪影。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充斥了血毒的中央机器中生存这么多年,直到最近实在躲不下去了才露面的?!”

    问道后面,他的语气中已然带上了狠厉。

    安切特的经历表明,感染血毒并不是百分之百致命的,他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除了脸丑一点,也没有变成那种由神经纤维构成的怪物。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叙燃从巫烛过于波动的情绪中,听出来对方已经知道了她感染血毒的事情。

    从碰面开始到现在,局势过于混乱,她还没机会告诉巫烛这事。而不请自来的芙兰跟安切特就更没有理由说了,那么,唯一能干出来这种事情的人就只剩下……

    叙燃掀起眼皮,无声看向一边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枭。

    “……”

    枭反复抬手摸鼻子,最后被盯得实在没办法了,猛地将头转向安切特怒道:“对啊!你老实交代,血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活下来的!?”

    这一次,安切特却不再有问必答。

    “……”

    他骤然沉默下来,当他拥有的那张脸不再主动朝人群释放善意的时候,就变成了同先前的猪脸一般可怕的怪物犯人。

    枭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的质问声也小了下来,在场众人之间的气氛好像再一次回到最初的那种尖锐无声。

    死寂蔓延了好一会,还是正在围观这一幕幕的欺诈师芙兰嗤笑出声。

    “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太清楚,更何况,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血色,天鹅绒?”

    芙兰故意拖长尾音喊佛修的那个滑稽假名,说着,饶有兴致地观摩着对方脸上的神情。

    叙燃也回了她一个微笑,手下一颗一颗地数着仅存的子弹,边道:“嗯,大概猜到了。”

    枭转头看向她:“所以到底是什么?如果你就停在这里不说了,那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一条情报信息,一个字都不给。”

    叙燃难得有些无言,“你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他都说这么多了,你作为一个前科学院工作参与者就一点头绪没有?”

    说着,也没给枭反驳的机会,直接张口说出了答案。

    ——“我们之前的推断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反过来的。”

    “监狱区血瀑布中的毒,并不是来源于当年实验被偷走的病毒药物。而是在圣救度母计划的实验中,被发明出来命名为KL42的药物,它的源头,是取自中央机器的血毒。”

    “是先有的血毒,再有后来的KL42,二者的共同点在于被感染者的完全发病状态相同,都是被吞噬血肉脏器变成神经纤维怪物。”

    “至于安切特,他是怎么在被毒素感染多年后活下来的。”

    叙燃看向立于漫天血水层面之上的人,他如同白昼晴空般湛蓝的发随水波浮动而飘荡在空中。

    “原因也很简单。”

    叙燃一字一句地开口道,像是在对安切特说话,又仿佛只是喃喃自语。

    “传闻,只有一个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修士。在获得极致力量之后,能够触碰到宇宙的真相,飞升成圣。”

    “他,是如今的,升天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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