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白厄以外，没有人可以在这个位置发现月影的存在，这是两人之间不知何时建立起来的默契。
“你昨天就回来了？”月影轻轻开口。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正常的询问。
但相处的久了，白厄也渐渐了解到这位精灵小姐的个性。
这其实是在不满的质问——昨天就回来了，为什么没有过来？
“昨晚，去打恶魔去了。”
“恶魔？”月影眼神微凝，想起昨晚感受到的那股异常的波动。
那波动产生的距离有点远，当时的她也就没兴趣去查看，却没想到，竟然和白厄有关。
“回来了就好。”月影轻轻点头，无论对手是谁，如今再次活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也就意味着危险已然过去，“是什么样的对手？”
距离太远，波动的幅度也就模糊不清，难以直接从高维波动本身判定事件的强度。
“战争系的恶魔王子，挺难缠的。”
“……”月影嘴唇动了动，无言以对。
战争系的恶魔王子，仅仅只是“挺”？
她确实没在现实世界中遇到过什么恶魔王子，但偶尔游历高维时也有过遭遇恶魔王子的经历。
老实说，对她来说也同样是“挺难缠”的。
当时要不是姐姐也在，还就真让那个恶魔王子跑了。
而白厄才修行多久，竟然也能够对付这种级别的对手？
到底谁是精灵？
不过和这个家伙相处地时间长了，哪怕是这些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似乎也见怪不怪了……
感受到白厄刻意外放出的灵能气机，月影晶莹的嘴唇微抿，有些惊喜，“你也二段了。”
“运气好，在战斗中突破了，不然还真拿不下对手。”
“嗯~”月影轻轻点头。
应该的。
不是突破到二段的灵能，她也难以想象该用怎样的手法击败一只恶魔王子。
“既然你已经二段，也就可以开始学习更多的灵能技巧了。”
白厄一直注意着月影的表情与语气，发现总是一片淡然，心里也有些失落。
他没有妄自菲薄，自己单独击杀一只入侵物质世界的恶魔王子怎么说也是一份不错的战绩了吧？然而落在月影的眼里，依旧没有太多的惊讶。
这就说明了一点——自己的这个水平，放在这个世界的真正高层眼中，依旧不够看。
这是他在寻找自己的定位，但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嗯……但是在那之前，有一个问题我想要咨询您。”白厄没有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墨菲和基罗兰所能够号召而来的那些流民身上，任何有可能的助力，都要拉拢。
“说。”
“如果想要进攻高维空间，在您看来需要怎样的条件？”
芙兰卡或许因为身份的原因见多识广，但碍于自身的实力限制，很多东西她未必就能够拥有清晰的认知。
月影身为目前为止白厄所见到智慧生物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她的判断按理来说应该更具有权威性。
“进攻高维空间？”月影眼神微眯，此前听到白厄能够对付恶魔王子都没有太多表现的她这时候真正觉得惊讶了，“你想做什么？”
月影静静盯着白厄，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闪烁着未知的情绪。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稍有粗鲁的打断。
白厄微微一怔，“知道啊……目前还只是个想法，所以想问问您的意见……”
身体开始燥热，月影尽量控制，眼幔轻垂，尽可能地风轻云淡，“没人这么做过。”
所以她也没办法给出任何意见。
但仅仅是这份雄心壮志，就足够令人心潮澎湃。
白厄明白她的潜意思，有些失望，“连您也没有足够的了解么？”
“你准备了多少人？”
“如果成功的话，可能有几百个二段水平的灵能者。”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月影的问话让白厄有些心虚。
几百个灵能者，应该也不算少了吧？
按照芙兰卡的说法，那几百个流民之所以被如此重视，就是因为数百个灵能者哪怕对于整个城市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而且从目前几次自己所遭遇过的恶魔事件来看，自己一个二段灵能者都能够解决的事情其他人哪怕差上一些，但多来几个人携手之下大概也可以解决？
几百人的灵能者统一行动，仅仅针对于一个恶魔的领地发起袭击，怎么说也有些成功的可能性吧？
哪怕不说拯救全部，哪怕只是打开一个豁口，拯救其中的部分，好歹也算是一次尝试，可以让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有着更加深刻的了解。
计划并非总是只能成功，白厄可以接受计划的一切发展可能。
至于计划是否冒险，成功率到底如何……自己现在不就正在尽可能完善么？
面对白厄满怀期待的目光，月影轻轻一叹，“太冒险了。”
她没有实际对战过人类的灵能者高手，但自我感觉没有几十个二段的灵能者难以近身。
连她都要忌惮的高维空间中更是存在无数的风险……不止来自于特定的恶魔本身。
所以数百个二段的灵能者就想在高维空间这个对方的主战场发起奇袭，怎么听都有些天方夜谭。
“那就只能等更完美的机会了？”白厄轻蹙眉头。
数百个灵能者是他短期内可以企望的一个数字，更多的力量，非得等他彻底成为整个城市的统治者才有机会发动起来。
亦或者还是不够？等到他成为整个星球的统治者再发动人类的全体灵能者？
做一件事总得等到完美？通往完美的路上便可以对一切悲惨的不幸都心安理得的视而不见？
不！
正是因为没人做过，所以才更加需要有人尝试。
白厄不太死心，“一点机会也没有？”
月影摇了摇头，再次重复，“没人尝试过。”
同样的描述，一次是消极，一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