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个大鹅和现实世界的大鹅那么相似，那他要做的下一步，就是收购了。
白思禾当然不肯拱手把成果让出去，只是嗯嗯回应着对面的人，没有多说一个字。
对面的人还以为遇上了初出茅庐的小老板，说话也越来越大声，给她画着巨大的饼：
“只要你愿意，二十亿当场打到你卡里！”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吧？”
“毕竟一口气上架这么多游戏，你们的服务器也吃不消，而且这些游戏未来也会面临很多风险。”
“这游戏行业，水选比你想象的要深，我们可是过来人了。”
“按我说的来肯定没错，你一个女人，二十个亿够风风光光地过一辈子了！”
“钱你拿，风险我们来承担，怎么样，稳赚不赔吧？”
隔着电话，白思禾都能想象到他唾沫横飞的模样。
“你信我准没错，你们一个小公司，但凡遇到点风险就得翻船，还不如看清事实，早点变现来得合算。”
这时，白思禾才终于反问：
“那么请问，您知不知道这上百款游戏，到现在的收益有多少？”
对面愣了愣，干咳一声：
“要不说你还是目光短浅，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呢？我现在说的是风险，这些你能听明白吗？”
白思禾轻笑一声，这可是你让我开口的：
“您说的是，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大鹅于我们初禾而言，就是难得的伯乐。”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注意到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想必贵公司是非常惜才的。”
“那我们又怎么能把风险转移给恩人呢？”
“大鹅是什么公司？聊天行业巨头，手游界扛把子，我们这些傻到做端游的，哪能相提并论？”
“讲真，对二十亿这么高的数字，我真的非常心动。”
“但您想过没有，对我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人而言，钱并不是最重要的，能够成为大鹅的一份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做梦都想为大鹅出力，还有公司里这些人，哪个不是这么想？”
说到这，她停了停，给了对面一些思索的时间，这才继续：
“这些游戏只是给大鹅检验我们的一次机会，未来还会有更多，收益暂且不提，主要是能把龙国的游戏推上国际的舞台。”
“到时候，大鹅就会成为全球最大的游戏厂商……”
她不疾不徐地在电话中，铺设出一张美好的蓝图，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撕碎它。
对面的男人听得急切不已，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白思禾又重新为他建立信心，只不过多了些以退为进的条件。
反复几次之后，她成功让对面的人再也坐不住：
“你等等，股份的事可以商量，七成虽然多，但也不是不能谈，我现在就和集团联系！”
说完，连白思禾的回应都不等，匆匆挂断了电话。
白思禾挂断电话冷笑一声，谈判都不知道找个精明一点的。
这个大鹅，对他们还真是看不起。
短短两天，stm在国内外的下载量就已经突破两亿，游戏带来的收益早就超过五十个亿。
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增加。
去掉各项费用，净收入也远高于他们口中的二十亿。
白思禾给接线人员下了命令，以后只要是大鹅的电话，一律推掉，不用转到她这里。
另一边，苏泽在公司无心工作，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苏睿。
苏睿在听到他纠结的问题后，思索了片刻：
“如果你只是玩玩，或者只是想找一个适合做妻子的人选，你完全可以按咱爸的办法来。”
“可要是这样做了，就算距离拉近，你也得不到她的真心。”
苏泽也考虑过这一点，听着他的话连连点头。
苏睿继续说：
“如果你对她是真心的，就该给她自由选择的机会。”
“不管是程家，还是苏家，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都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说着，他的一只手摸了摸桌子下面的抽屉，又说：
“她公司的事我也听过一些，现在发展的势头很猛，如果你只是出于这一点为苏家考虑，那你就别去招惹她。”
“咱爸那套理论，只是他自己的经验总结，算不上什么好办法……”
苏泽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
“你是什么意思？”
苏睿没说话，把头转向另一边，手却依旧在抽屉把手上摩挲着，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你在担心我变成咱爸那样的人，你知道他都做过什么，对不对？”
苏泽大步上前，走到他身旁指着那个抽屉：
“这里面是什么？”
苏睿收回那只手，故作轻松：
“我没说什么，是你自己乱想。”
苏泽却不听他的话，伸手去拉抽屉，可惜上了锁，不论他怎么用力，依然无法打开。
“钥匙呢？我要看里面有什么！”
苏睿终于抬起头看他：
“你刚刚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母亲的事，他都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查到的，苏泽怎么会清楚？
两人对视了一会，最后还是苏睿妥协，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抽屉。
里面是一个信封。
苏泽颤着手拿出来，信封里是一叠薄薄的白纸，上面印的内容，正是他从白思禾口中听到的那些。
信封里还有东西，是几张年代不一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朝气蓬勃，长长的头发卷成波浪，对着镜头腼腆地笑着。
他一张一张看过去，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个瘦小干瘪的女人，明明年纪不算大，却给人一种老太太的错觉。
不仅面黄肌瘦，就连头发都没有，光秃秃的脑袋上布满各种陈年伤痕。
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怀里那个不大的的枕头，仿佛那是她的全世界。
“其实，妈……”说到这个字，苏睿的声音有些干涩：
“她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不过那两家都不是很看好他们，因为两家从来都是死对头，所以他们是偷偷领证结婚的。”
“那个家族就是已经消失的叶家，她嫁给了叶家一个旁支，楚家觉得和她的身份不够匹配，想尽办法要拆散他们。”
“那段时间，他们斗得太狠，楚家少了一个嫡子，而叶家势大，损失的仅仅是旁支。”
“而那个旁支，就是咱们母亲的上一任丈夫，当时差点连她也受牵连，还是那个男人用生命保护她脱身。”
“所以，你应该明白那个孩子对她有多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