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早，孟铅华有些心虚，幸好今日买了鱼糕，可以蒙混过关，连忙吩咐人热鱼糕给他吃。
等他吃完，才开始盘问。
“王爷跟姐姐之间到底是怎会回事，这下总该告诉我了吧？”
之前，萧屹行只说要跟江盈月做个了断，却绝口不提他们之间的纠葛。
孟铅华也懒得刨根问底，反正他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可这摊子好像越收拾越烂，江盈月以命作赌，萧屹行拿出大半身家都摆不平，她要是再不问清楚，还不知要发生什么。
萧屹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多年前，本王外出办差，在京郊遭遇埋伏，身中剧毒，是月儿路过救了本王。
“当时，她并不知晓本王的身份，却为了救本王，自己也不慎中毒。那毒的毒性很霸道，伤了她的根本，致使她身子孱弱。”
起风了，烛火摇曳着，跳动着，映出孟铅华呆愣的身影。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若江盈月只是救了萧屹行的命，那他们还可以想法子偿还，可她为救萧屹行伤了身子，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难怪每次江盈月一装病，萧屹行就会心软。
“可那跟婚娶又有什么关系？”孟铅华嘴里这样问，心里却已猜到了八九分。
大抵就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果然，萧屹行说道：“月儿的出身本就不高，身子再不好，又如何能嫁得好人家为人正室呢？所以本王许了她正妃之位。”
孟铅华冷哼一声，“王爷就是王爷，命都快没了，还能想到以身相许，我等普通人是没有那个魄力的！”说完又是大白眼伺候。
怎么想的，嫁娶不得两心相悦吗？为报恩就轻易许了，也不怕到头来两相生厌，成了怨侣。
萧屹行额角突突，这牙尖嘴利，在伤口上撒盐的女人还能要么？
能要、能要、必须要！他浑身上下每一滴血液都在呐喊。
于是解释道：“并非以身相许，当年本王同她说得很清楚，只能许她正妃之位，不会与她举案齐眉。”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三妻四妾也属寻常，你若不愿意，随时都可以反悔。”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没有喜欢过任何女子，觉得娶谁都一样，妻和妾都是摆设，放到后院里好吃好喝待着就是，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可如今有了孟铅华这娇滴滴的小妻子，他才明白，娶妻当娶自己心爱之人，一人足矣。
在后来的几年里，他也曾多次明白告诉江盈月，自己对她并无男女之情，若她不愿意，他们的约定可随时作废。
迟迟没有上门提亲，也是这个意思，想给她更多选择的机会。
江盈月永远都是一副纯善乖巧的模样，说一切全凭王爷做主，如果王爷后悔了就告诉她，她一定不会纠缠。
没想到当他真的说出不能娶她的时候，她竟会服毒自尽。
江盈月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那样的纯善无辜，他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孟铅华道：“那王爷打算如何？请封姐姐为郡主，抬高她的身份，让她嫁得一个好人家？”
“是，只要月儿做了郡主，本王再以你这个妹妹的名义送上一份丰厚的嫁妆，不怕没有好人家上门提亲。婚后本王还可以给她的夫家一些好处，保她一世荣华。”
这番打算可以说是诚意十足，别的女子或许会心动，可那人是江盈月啊。
孟铅华嗤道：“呵，打什么如意算盘？王爷跟姐姐相识相知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她？”
“本王何时与她相知？”萧屹行浑身上下都在抗议，说他做错事可以，说他与别的女人相知就是不行！
他掰过孟铅华的双肩，满目真诚地看着她，“本王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本王向你保证，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日后，你都会明白的。”
“还等什么日后，王爷只说，现下姐姐死活不同意，你打算如何？”
这一点很重要。
机缘巧合也好，造化弄人也罢，她既和萧屹行做了夫妻，也不是不能陪他度过难关。
可她要看对方的态度，若这人不能坚定地和她站在一起，那她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萧屹行正欲答话，外头传来梅香的哭喊：“王爷，求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她又吐血了，您要是再不去，只怕她要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