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最忌讳和离，干嘛还要轻易提这两个字？她真是脑子进水了！
萧屹行的嘴角差一点就要裂开了——她说不和离了，还说要做一辈子夫妻。
他们本就是要做一辈子夫妻的，这小母马总算认清事实了！
不动声色地问道：“是吗？”
“是！”
“是不是那句生什么，死什么？”再一次循循善诱。
“生死与共！”
“还有呢？”
“生同衾，死同穴！”
“对，就是这句！咳咳……”
小小的虚弱一下，又道：“不和离、要做一辈子夫妻、生同衾死同穴，你再把这些话连起来说一遍，看着我的眼睛说！”
孟铅华见他气色好了很多，以为是回光返照，不由得心如刀割，又一波眼泪涌出来。
这个男人，真的要离她而去吗？
是不是过了今日，他就会永远地闭上眼睛，再也不看她，不跟她说话了？
生死离别之际，别说是几句话，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会满足他。
连忙擦干眼泪，小手捧着他的脸，看进他的眼里，认真地道：“萧屹行，我不要跟你和离，我要跟你做一辈子夫妻，生同衾，死同穴……”
双眼盈满泪光，又写满真诚，她的心也同样真诚。
“生同衾，死同穴，这可是你说的！”
“嗯，是我说的……”孟铅华使劲儿点点头。
萧屹行终于满意地笑了。
海誓山盟，不离不弃，华儿对他许下了这样的誓言，那自然是情比金坚，谁都别想拆散他们！
什么南风馆、慕青阳，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孟元卿回来闹，也阻碍不了他们！
他只顾着心里美滋滋，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美男笑起来本就迷人，此刻又生着病，难得一见的病娇苍白，这一笑简直是我见犹怜，倾国倾城。
孟铅华看着他，只觉心中一颤，那抹笑美到了骨子里，又疼到了心窝里。
“王爷，你可还……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你亲我一下！”既然她都问了，那他也不客气。
孟铅华二话不说，乖乖亲上他的脸颊，又贴着他的脸跟他亲昵。
萧屹行满眼都是兴奋的光。
什么叫因祸得福，他算是体会到了。
趁热打铁又问道：“你是不是离了本王就不能活？”
“你是不是一日不见本王就难受？”
“是。”
“你是不是夜夜都要本王抱着，才能睡得着？”
“是。”
“你苦练绣花，是不是为了在肚兜上绣个‘屹’字？”
“是……”
刚回答完，孟铅华就觉得不对劲儿，什么在肚兜上绣个“屹”字？她没这样想过啊……
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在肚兜上绣个‘屹’字？”什么意思？没听说过夫君去世之后，寡妇还要在肚兜上绣他的名讳以表追思啊……
“嗯，你都答应了，明日就开始绣吧，我看着你绣！”
什么什么？孟铅华还是没弄明白。
“这是……你们萧家的传统？”也只有这种解释了，不然他一个将死之人，还惦记这个做什么？
“不是。”
“那是……”
“本王自己想出来的！反正你的肚兜只有本王一人能解，绣上本王的名讳，也是理所当然！”满脸的自豪，都快溢出来了。
理所当然？孟铅华还是不理解。
古往今来，最最荒唐的，也只听说过女子归夫君所有，却没听说女子的肚兜也归夫君所有，还要绣上他的名讳，以示他的主权……
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人都快不行了，还惦记这没羞没臊的事！
眼前这憔悴的面容，这小绵羊似的孱弱姿态，怕不是装出来的……
对呀，方才在外面，万神医那捂脸跑出去的样子……怎么那么像装的呢？
而萧屹行，从一开始就没有悲伤，也没有要交待后事的意思……
怀疑的目光看向他——他这模样似乎太得意了些，一点也不像快要去了的样子……
不动声色地道：“王爷您真聪明，竟能想出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主意。”
“那是当然！”下巴都要翘上天了。
其实这主意，他前些日子就想到了。
上次孟铅华出府去庄子上的时候，他扒下了人家的肚兜，贴身收着。
每日没人的时候，他就拿出来赏玩。
玩着玩着，忽然觉着那肚兜上缺了个东西——他的名字。
那是他的专属之物，只有他能看，只有他能解，理所当然应该写上他的名字。
今日就趁机哄她答应下来。
“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一句话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