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一片黑色，没有一丝光亮。
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围绕在鼻尖，这气味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手脚被绳子束缚着，想捂住口鼻隔断这种气味是不可能的。
这气味其实之前也有闻到过，庄素出现在幼儿园门外的时候，她就察觉到到了，当时只是淡淡的，卫怀玉还以为是香水。
但是现在整个房间都是这种味道，像是花开到荼蘼，随后逐渐腐烂，吸进身体之后，脑子都昏昏涨涨。
“你醒了？”一道男音从头顶传来。
灯光倏然打开。
卫怀玉抬起眼皮，眯着眼睛向上看去。
英俊的脸庞莫名熟悉，但那眼神里却透出满满的恶意，被他盯上之后，凉意瞬间席卷而来。
虽然有着相似的脸，但他和池思完全是两种人。
“你把我抓来做什么？我貌似和你无冤无仇。”卫怀玉声音很小，脑中不断地在思考各种对策，
目前来说，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无所知，要尽可能地获得一些信息，后续好方便求救。
池鸣无所谓地笑了笑：“你确实是和我毫无仇怨，但是……”
他话音一转，眼神里淬满了恶毒：“但是，你可算池思唯一的软肋。”
卫怀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此人，看来这人和池思有仇，应该也是个玩家。
但是为什么会和池思长得如此相似？
亲戚？
既然是亲戚，为什么会有仇？
卫怀玉沉默不语，暂时还不了解对方的性格，但是从刚刚接触中观察，此人应该是挺恨池思的。
“你猜，他会不会来救你呢？”池鸣蹲下，和卫怀玉对视。
卫怀玉移开目光，不想看他，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行和他四目相对：“说话，你是哑巴么？”
“他会来救我，他不仅会来救我，还会把你揍一顿！”
下巴的疼痛让卫怀玉皱眉。
这人居然敢这么捏她的下巴！一点礼貌都没有！
池思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还真是自信啊……”
太松开手，重新站起来，走到一张椅子面前，坐下。
“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喽。”
卫怀玉扭动着身体，借助墙壁坐了起来，与池鸣对视：“你们玩家之间，关系都这么恶劣么？”
还是得获取一些线索，卫怀玉咬牙想道。
池鸣冷哼一声：“想从我这里获取信息么？女人，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卫怀玉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也罢，就这么慢慢等着未免太过无聊，和你聊一聊也没有大碍，反正——”
“你和池思，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说大话人人都行，你开心就好。”卫怀玉忍不住吐槽。
对于卫怀玉的无知挑衅，池鸣只觉得好笑至极。
“不过，对于你我还是有点兴趣的。”池鸣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据我说知，你本来是这个副本的程序npc，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意识？”
这个副本所有的npc都被他感染过，大部分都能被他控制，唯独那个幼儿园班主任和卫怀玉。
而且，还和池思那么亲密。
于是，池鸣当机立断，将卫怀玉绑来作为人质。
据说池思在那次之后开始学习如何当一个“人”。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怪物，还妄想成为人？
他配么？
只要池思过来，他就会当着他的面，将卫怀玉吞入腹中，让他也感受一下，失去至亲的痛苦！
卫怀玉自然是不可能与他说真话：“角色觉醒了呗，你连这都不知道啊？”
“角色觉醒？”池鸣揣摩着这四个字，像是在揣测她所说的真实性。
“亏你还是玩家呢，你没看过那种动画或者是电影？就是那种游戏里面的小兵发现它只是一颗螺丝刀，然后觉醒了自我意识。”
“哦？那倒是有趣。”
卫怀玉继续说：“什么有趣，被别人掌控的感觉，你根本不懂，像你们这种玩家，根本不懂程序npc的痛苦。”
“被人掌控……”池鸣突然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卫怀玉不再说话，将脑袋扭过去。
“照你这么说，你应该也比较恨玩家吧？”池鸣不在意卫怀玉的表情，“怎么还和池思纠缠在一起？”
来了。
卫怀玉长舒一口气。
“自然是想离开这里，当了大半辈子的npc，谁还想继续待在这里？”卫怀玉不紧不慢地开口，“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这句话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
卫怀玉偷偷打量池鸣的脸色，这人不说话，脸色又那么阴狠，根本猜不出他的想法。
“外面的世界么？”
池鸣恍惚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好多年了，外面的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女人，要不要和我合作？”
池鸣抬头，看向对面手脚束缚的少女。
卫怀玉露出一个微笑：“谈合作可不是这样的。”
她抬了抬自己被绑住的手脚。
下一秒，一道光闪过，绳子被切断了。
“和我一起杀了池思，我带你出去，怎么样？”
“你真能带我出去？我凭什么相信你？”卫怀玉揉揉红肿发酸的手腕，问道。
池鸣站起来，从容不迫地来到少女的面前，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你不要搞错了，我是大发慈悲饶你一命，你根本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话音刚落，苍劲有力的手掐住了卫怀玉的雪颈。
卫怀玉感受到对方的力量，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这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
池鸣很满意少女眼中的惊恐，他缓慢松开手指，卫怀玉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考虑清楚了么？”
卫怀玉深吸一口气：“我、我知道了，只要你带我离开，让我做什么都行。”
池鸣露出一个满意的玩笑：“好孩子。”
他已经开始想象，池思被自己最亲密的女人背叛之后的样子了。
真是令人愉悦啊……
快点过来吧，池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