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回答道：“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来基地商谈，有些细节需要当面聊。“
祝凯想了想，说过一会儿再给他回电话，就挂了。
他用自己平常用的手机给随行秘书顾千辰打了个电话，问了问近日的行程，调整了两个会议的时间，空了大半天出来，这才又拨通了那个号码。
“两日后，什么时候方便？”他问。
对面那人回答道：“随时等候您的大驾。”
祝凯满意的挂掉电话，看着茶几上放着的一堆资料，心里琢磨着。
祝咏之在想什么，祝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隐藏心思的拙劣表演，还是太稚嫩了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他暂且不担心外语水平如何，毕竟今天见到的那个祝星23号口语流利，没有国人的口音，比祝咏之的蹩脚英语强太多。
但是确实也如祝咏之所说。
现在三山尚且有耳目藏在各处，给基地里的替身候补们源源不断的输送外界信息，一旦去了国外，祝咏之见了谁，做了什么事，他还真不知道三山有没有这个实力也能掌握道准确的情报。
他叹了口气，也不管茶几上乱作一团，起身离开。
反正有人会收拾，他哪里需要管。
祝凯想，既然已经约好了时间，那就当面再谈。
起码他对三山基地的本事还是信任的。
……
祝家突然做出的决定，并没有把风声传到祝星栋。
他们只需要平日里获取最有用的信息，这种关于主家私生活的事情，一概到不了耳朵里去。
于是祝星栋还是像往常一样，除了多出了一个总教办的“探子”。
阿杰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吊儿郎当，可实际也是教习中间的实际掌权者，他入驻祝星栋之后，那些教习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下倒好，让祝星栋的替身候补们的精神也开始紧绷。
平日晨读稍稍晚一点都没什么问题，但遇上了格外严苛的教习，就有两个倒霉蛋被罚顶着字典跪在墙角。
阿杰玩着他那只唇膏，在桌子间游荡。见有人悄摸抬头看受罚的两人，他一扬下巴，问：“怎么，你也想陪着？”
那人只能缩回眼光，继续去背祝星集团的股份占比资料。
“这是你们主家少爷同款惩罚，有人想体验的话，尽可给我提，我可以给你们一日体验的特权。”
他说完还打了个哈欠，正好走到齐必成身边，用鞋踢了踢他的桌腿。
“你想感受一下么？”
齐必成看他一眼，不想回答这个没营养的问题。
阿杰碰上铁板一块也不生气，晃晃悠悠又到别人跟前去，乐此不疲地晃够了整个晨读时间。
本想着会照常按部就班地下去吃早餐，没想到教习那边接到通知，说祝家少爷早饭没吃出门赴约。
祝星栋众人只得饿着肚子移动到另一间教室去上前几天开设的国际金融课程。
齐必成跟着人流往那边走，肩膀却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看到那人背影，训练服上印着大大的数字14。
齐必成叹气。
“啧，你不撞回去？我还以为你有点血性。”
阿杰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慢慢悠悠跟在齐必成后面。
他们挂在人群的末尾，声音不大，旁人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内容。
“撞回去有什么意义？真要和我争个先后，凭本事去一趟祝家回来再说，我和他们计较什么？”
“你倒是心大，当真觉得人家就只是想把你撞一下泄愤？”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根牙刷。
齐必成一脸疑惑。
阿杰抓着一根一根手指缓缓松开，齐必成这才注意到那支牙刷的塑料手柄已经被磨得尖利。
“你说这一头，要是趁你不注意……”
阿杰猛然动手，把牙刷尾端的尖角对准齐必成颈间的动脉。
“咻——哗啦啦啦。”
他把手在空中摆着，模仿血溅当场的模样，还配着烟花的音效。
“啧啧，还得是我，他不过是被我发现，恼羞成怒罢了。”
齐必成沉默不语。
他竟不知道14号竟然还留了这一手，即便阿杰有言在先，不让搞小动作，还是打算对他下死手，甚至不怕被总教办的人拉去处罚。
拉一个垫背的，还是最有可能被当作替身交货的齐必成，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亏。
齐必成心里哇凉一片。
原本守望相助的那点情谊也消耗殆尽。
只不过经此一事，他明显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帮我？”
他问阿杰。
此时祝星栋的其他替身候补们已经进了教室，只剩他们两人站在走廊。
阿杰把玩着那根牙刷，玩味地看着齐必成。
“我还当你是个聪明人。”他说，“负责人那天的意思就是想保你，还不明白么？”
阿杰凑了过来，说道：“规则是新订的，先前可没有把实习替补送到本家去的先例。负责人自然是知道祝咏之是什么样的，想着刷掉一些没用的废物，偏偏你跳出来了。”
他走到齐必成面前，高大的身影逆着灯光，在齐必成脸上投上阴影。
“只要不出意外，熬过最后一次审核，你就是祝咏之的替身。”
他展开双臂，得意地说道：“所以我得保你，不然让那些废物抢了你的位置，交出去一个残次品，对三山来说，是砸了金字招牌。”
他顿了顿，把手放在齐必成肩头捏了捏，道：“我们自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明白了么？”
齐必成听到这话，心里五味杂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像是已经得到了内定的席位，但还是开心不起来。
大概是认清了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个合格的商品，又或者说注定了从三山走出去也不是作为齐必成，而是作为祝咏之的替身。
他的身份依旧不能见光，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齐必成没做过多表示，快步向前进了教室，留下阿杰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