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些孩子平日又是给少爷试药,又是陪少爷读书。
一来二去,没等到阎王老爷来收少爷的命,他们确实个个成长地比那药罐子强许多。
其中,就有个相当聪明的孩子,偷偷和药房伙计学了辨认药材的本事。
终于有一天,他放毒药死了药商一家,然后光明正大地以少爷的名字继承了他们家的财产。
再之后的故事,就是他觉得空有财产人生相当无趣,便仿照着药商的做法,四处去帮大户人家寻找可以当作借命工具的孩子……
可以说,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位可谓是给三山基地的“事业”打下了地基。
以封建迷信为不像话的恶行开端,在一代又一代做这种勾当的继承中变了味。
三山基地的名字是何时得来的,与老驴脸上那张不知道流传了几代的银色面具一样,追溯不到源头。
唯一能肯定的是。
在信息和科技并不发达的从前,三山基地应该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吃人不吐骨头。
至于现在三山基地逐渐演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说到底,就是人心随着日益增长的物欲逐渐崩坏。
培养出一个又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残忍地,把更多人拉入深渊。
回顾三山基地的发展历史,在此时并没有那么重要。
还得回到齐必成眼前的现实。
泰林建设和延喜建设早在很多年前就悄摸地易了主。
时至今日都没人发现。
得益于三山基地那时还没有闯出什么名头。
那时,与泰林建设和延喜建设同期成立的企业中,被短暂地迷了眼,受到他人鼓吹愿意花大价钱做这种事,和三山基地合作培养继承人替身的企业少之又少。
最终能到达“乐园”的,更是凤毛麟角。
那些少数从三山基地出来的替身也都安安稳稳,主家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没有什么过分的野心。
生是替身,死是替身。
一辈子没名没姓地就那么过了。
也就这二位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从低微的替身,走向了人生巅峰。
他们作为迈入信息化时代的三山基地的开疆元老,和三山基地的羁绊应该很深。
这也不难理解云连会这么问齐必成。
要是承建新基地,老驴的第一选择应该就是在他们二位中间。
祝星集团和云都集团的手底下,其实都有能做工程的建筑公司。
老驴刚刚只让他们两人落实用地的相关事宜,半句不提让他们筹建新基地的事。
这也不难猜测。
老驴无疑是想把这重要的事情,交给有资历有能力的老熟人。
要是这么说的话,不是更和齐必成无关了么?
齐必成区区一个“新人”,又能有什么选择决策权?
“如果非要你选呢?”
云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非要在这件事上向齐必成问个一清二楚。
齐必成思考了片刻,斟酌着说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延喜建设。”
不等云连追问理由,齐必成就自行接上了他说的话。
齐必成后半句没有说完全,回答云连的提问却也够用。
泰林建设这两年竞标成功的不少工程,或多或少都出现了质量问题。
甚至在国外承建的项目还因为未达到该国的验收标准而赔了不少钱,这事还在新闻上挂了两天。
究其原因,是泰林建设那位假老板的真儿子继了任。
泰林建设的替身,说到底不是正儿八经被大家族培养出来的。
他自己被特意培养出的能耐可堪一用,但是在之后子女的教育上还是欠了一点。
他的儿子,确实不如在三山的铁血教育下的老子出色。
泰林建设在这位后继者的手上,近几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在吃老本。
相比之下,确实延喜建设好像发展的还算平稳。
这些事情齐必成知道。
注定云连也不可能不知道。
听了齐必成的分析,云连并没有明确地发表个人意见。
她的目光在泰林和延喜那两位老前辈中间转了好几个圈,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两人又是一阵无话。
也不知道从哪刮来一股邪风,带着浑浊的烟酒气味向着云连、齐必成二人袭来。
s层安装的新风系统都快干冒烟了,也来不及排出这些人制造出来的乌烟瘴气。
空气里熏人的紧。
甚至有些辣眼睛。
云连皱着眉头,用指尖拂过鼻子。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腕凑了上来,闻了闻上面残存的香水气味才堪堪缓过劲儿来。
“走吧。”
她终于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疏离地招呼着齐必成一起离开。
齐必成本就有要走的意思,云双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跟着她一起离开这个污浊的地方。
没成想,却在出门时遇到了位熟人。
准确来说,是无论什么时候遇到都相当自来熟的人。
“呦呵,你们这组合还挺难得一见。”
这位一锦集团的冒牌货和齐必成、云连他们差不多是同一批。
三人年龄相仿,“梁辰”说话也相当随意。
他不断打量着齐必成和云双,目光带着十足的探究意味。
“梁辰”的目光意味不明,让齐必成平白生出了些不爽。
当然,感到不爽的不止齐必成一人。
云连被这般打量也不自在。
这种凝视仿佛是某些低劣的雄性动物的与生俱来。
每每出现,都在提醒着她的格格不入。
无论是寻常的生意场,还是充斥着算计的名利场。
只因为性别的不同。
构造上少了那玩意儿罢了。
有必须盯着她的必要么?
没有人主动称赞她的能力。
没有人轻易认可她的成功。
也不看看他们中的大多数仗着有那么个玩意儿,又是什么德性?
云连对上“梁辰”的目光,只觉得从胃里反上一股恶心。
她发自内心的厌恶也不藏着掖着,冷冷地瞪了回去,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甩下齐必成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