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指头沾了她鼻翼上的粉，混着油，滑溜溜的。
王丽总觉得在暗间沾染了不得了的气味，着急上去把手洗干净，赶紧给顾管家传达祝岳他们家要明天要来吃饭的事宜。
顾管家低眉顺目地一一听了，然后让王丽不用担心，她来安排就好。
有人替她操心，这对王丽来说再好不过。
她给顾管家交代了几句。
在走出那条通道后，王丽就和顾管家分道扬镳。
王丽去补妆洗手，顺便约了美甲的师傅上门给她做新年美甲。
而顾管家则是回了房间，悄悄把祝凯用的碗筷洗了。
祝凯被祝家的人藏了起来，现在在祝家做活的佣人们都不知情。
所以，祝凯这段时间的吃食自然是不能通过厨房，基本上都是顾管家来料理。
不然齐必成和顾千辰怎么会都觉得顾管家辛苦。
齐必成给顾管家换了个稍微大些的房间，用于她平日的休息，而顾千辰给她在网上买了齐了用电的炊具。
祝凯的那些糊状食物都是顾管家用电磁炉上的小锅炖一切煮出来的。
对比祝凯曾经吃进肚里的山珍海味，怕是明天过年他也是得吃这些。
顾管家把手上的水甩干，这才走去了外面。
与平日一样，顾管家仔细给祝家的佣人们安排明天的工作。
祝岳一家今年并不留宿。
所以要准备的也没有去年那么繁琐。
祝家上下的卫生也不用特意再清扫，那是他们每天都在做的事，也不用再费事安排。
加上祝凯“不在了”。
王丽专门说了，过年一切从简。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在菜品上再翻些花样。
之前那个钟爱大鱼大肉的厨子早就被齐必成换了，新来的那位手艺也挺好。
据说之前是在哪家寺院里潜心修行过的，素斋做得极好，其他菜系也都不差。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佛性，和厨房这个地方不搭。
原本烟火气息十足的厨房因为他的存在，都变得有些沉静。
谁进去待久了，都忍不住想双手合十。
再说这人平日没事就捻着手串，心境并非常人可比拟的，也不知道是齐必成从哪骗来的大师傅。
顾管家和新来的那位厨子一起检查了冰箱里的食材，又在商定了年夜饭上适合的菜，便退了出去。
对比去年，要准备的可少了太多。
第二天。
祝岳带着他媳妇准时出现在了祝家。
王丽在门口迎接的时候左看右看，怎么都没看到祝扬名，不由得问了一句。
“扬名今天不来么？”
祝岳听到这句话，突然像是踩了什么电门的控制开关似的，开始对着王丽横眉瞪眼。
见气氛不妙，他的媳妇急忙用身子挡住了祝岳，代替祝岳回了话。
“扬名去接他女朋友了，晚一会儿来。”
这让王丽颇为意外。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就听祝扬名说过有对象这件事。
当时祝扬名还让在场叔叔婶子瞒着点祝岳他们两口子。
看上去这一对的进度挺快，估计着好事也将近了吧。
王丽这么想着。
但是见祝岳的表情并不算好。
王丽也就不再多问。
祝乐明显就是不满意那个女孩。
再怎么说，这都是别人家的家事，王丽不方便议论什么。
她引着祝哲和他的媳妇进了屋。
佣人们又是一阵端茶倒水，像往常一样对着客人招待周全。
“怎么感觉，嫂子你家的帮佣少了许多？”
祝岳刚一落座就发现了问题。
王丽给祝岳添了茶，慢悠悠地回答道。
“家里怎么说也是少了个人……先前还有那么大一笔支出，留那么多人没什么必要，咏之和我商量了下，就遣散了一些。”
王丽这话说得平静，但话里的重点可不落下一个。
无论哪一层面都解释得通。
祝凯死了，他贪的钱祝家尽数吐了出去。
若还是维持以前的那种生活，保不齐再一次引人抨击。
就算是做样子，也得做到这个程度才行。
祝岳难得把话听明白了，只是默默喝茶，不再说什么不合时宜的废话。
“咏之和婉之他们不在家么？怎么没见他们俩？”
祝岳的媳妇害怕冷场，和王丽聊了会儿天，才意识到王丽的那一双儿女都没出现。
“他们啊，说是祝星的福利院有年关的活动，应该是一起去了那边。”
王丽慢条斯理地回答道，脸上尽是骄傲的神色。
两个孩子的关系仿佛从祝凯搬进暗间之后就开始缓和，甚至还有点相互帮助的意思。
祝婉之虽然没有接触祝星集团的具体事务，但是“祝咏之”那边可是为了她成立了祝星公益基金会，给了祝婉之事业上极大自由发挥的空间。
而“祝咏之”那边，因为祝凯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对祝星集团名声上的折损，都在祝婉之掌管的祝星公益基金会的善举下逐渐找补了回来。
祝星集团经历了新老交替，但也没有引起过多混乱，甚至还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这能不让王丽感到欣慰么？
他们正说着话，门铃就响了起来。
有佣人在门口候着，等人进来了便向王丽通报。
“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王丽快步上前迎接，一看到“祝咏之”和祝婉之两人却是愣了一下。
“你们这是，遭了什么难？”
王丽疑惑地问道。
眼前的“祝咏之”的衣服上不知道是沾了什么东西，尽是白花花的印子。
祝婉之也没好到哪里去，刘海一缕一缕的，披着的头发发梢上还挂着一些不明白色粉末。
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疲态。
祝婉之一见王丽，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又都咽了回去。
一抬眼又看到祝岳他们，祝婉之还是打了声招呼。
“二叔，二婶。”
打完招呼，她就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了。
王丽什么话都没问出来，只能揪着“祝咏之”问。
“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