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破烂张·古董传奇 >第442章。 “走眼”
    “老苏你开店啦?”

    月生诧异的同时,还有几分抵触,毕竟老苏是自己的客户,国宝帮的带头人,皮鞋油仿的紫檀宝座,他花了八十万,要是开店,会不会露出马脚。

    “咋地!”

    “我开店你不愿意?”

    “那会啊,我祝贺还来不及呐!”

    “那就走吧,去我店里参观参观,捧个场,开个张。”

    肚子咕咕乱叫的财神爷拽了拽月生。

    “别有点钱了就嘚瑟。”

    老苏的店面不大,陈列的倒很雅致,“聚宝阁”三个烫金大字,醒目耀眼。

    两侧摆放着整堂的红木家具,博古架上五大名窑,玛瑙玉石雕件,应有尽有。

    木胎四大天王造像,铜鎏金释迦摩尼,三彩镇墓兽,元青花大罐,让人眼花缭乱。

    正中央一把紫檀宝座,用护栏围着,在射灯的映衬下,倒是挺唬人。

    “坐吧…”

    “红酒、咖啡、茶、你们想喝啥。”

    “有白酒吗?”

    财神爷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在了紫檀宝座上。

    “我去啦,咋掉色呐?”

    “你给我闭嘴,这也不是饭店,哪他妈有白酒…”

    月生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生怕这个口无遮拦的惹祸精说露了馅,进而把话题一转,插科打诨道。

    “老苏啊,别听他的,白茶就行!”

    老苏面带微笑,转身沏了一壶上等的碧螺春。

    “胜德,你看看我的藏品怎么样,够不够馆藏级别。”

    古玩行都是顺情说好话,看透不说透,他环顾一周,发现除了上周的,就没有一件老的。

    “都不错,比国博都丰富。”

    老苏眉头上挑,捋了捋斑驳的白发,撇着大嘴冷哼道。

    “我看整条古玩街,就数你眼力好,大有堂的陈有志,外加小卒斋的陈小伟,都他妈是马眼睛,三个加一块都赶不上你一个。”

    “唉…您老过誉啦,您是行业的翘楚,古玩街的扛把子,这一屋子藏品少说也得十亿八亿,我哪敢班门弄斧!”

    “我呸,瞪眼说瞎话。”一旁的财神爷暗暗思忖道。

    老苏越听越高兴,领着他挨个欣赏。

    “胜德你看,这是我在动迁户家里收的鎏金释迦摩尼,瞅瞅这金水,瞧瞧这开脸,要不是我动用关系,人家都不让进屋。”

    “嗯,一看就是24k金!”

    “再看这件,一米五八的木胎四大天王,是我从庙里请的,香火钱就花了几十万。”

    “这件也够味,我再给你弄一套十八罗汉吧!”

    月生差点没忍住笑,心里想,潘家园要价才五千,还包邮。

    “别扯犊子,买你的还少吗?”

    老苏又指了指博古架上的汝窑三足洗,笑的更盛。

    “这件藏品是我的心爱之物,故事一波三折,老妇人孤儿寡母,食不果腹,改革开放曾是大地主,富家的千金,给钱不卖,我拿两室一厅换的。”

    “你说值不值?”

    “值,真值,三室一厅都划算,你应该把那孤儿寡母都收编。”

    “别逗闷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对了,我还有一件秘不示人的重器。”

    老苏说完,打开了一人高的保险柜,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蓝绸锦盒。

    “珐琅彩见过吗?珐琅彩的百子图你见过吗?”

    “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哈哈,那就让你小子今天开开眼。”

    这是一件高约三十公分,仿珐琅彩的灯笼瓶,通体彩绘一百个童子,形态各异,喧嚣热闹。

    扛旗的、举灯的、放鞭的、打冰嘎的、坐在河边钓鱼的,让人眼花缭乱。

    “这也不是一百个小孩啊?”

    “不信你数数……”

    话音未落,财神爷发现老苏的脸色不悦,凑到他身旁耳语。

    “月生,别当鉴宝专家,讨人厌。”

    老苏脸色阴沉,抽了一口烟。

    “我说你小子到底叫啥?一会月生,一会胜德,一会又破烂张,是不是怕卖假货被人找后账…”

    月生知道说错了话,令老苏反感,急忙解释道。

    “我小名叫月生,大名张胜德,外号破烂张,假货没卖过。”

    “哼…”

    “我看干脆就叫破烂张吧,听着顺耳,别一个人仨名,大丈夫能屈能伸,行不更名坐不姓,古玩行靠的是人品和眼力,哪怕你眼力再好,人品不行,那也长久不了。”

    老苏出身仕途,官小余威在,虽然退居二线,但语言却博大精深,寥寥几句,说的月生哑口无言。

    “好…”

    “就听您老的,以后就叫破烂张。”

    “但是!”

    破烂张略有迟疑,不吐不快。

    “但是童子怎么数,都差一个啊?”

    “放屁!”

    老苏瞪了瞪眼睛。

    “陈小伟卖给我时数了八十遍,到你这咋就少了一个,我知道你俩有隔阂,但也要就事论事,栽赃嫁祸可非君子所为。”

    他知道触碰了老苏的逆鳞。

    “空口无凭,那你就再数数!”

    “数就数,不缺咋说?”

    “不缺我给你二十万,缺了你给我十万,你敢不?”

    财神爷捂着嘴,推后一步,摆摆手。

    “可不关我事,你俩愿意赌的。”

    “一、二、三、四、五、六、”

    老苏白了一眼老乞丐,急不可耐,拿起放大镜就开始数,片刻后,他眼底放光。

    “九八、九九、一百………”

    “不可能!”

    破烂张失声嚷道。

    “绝对不可能,明明是九十九,你让开。”

    古代器物有图必有讲,有讲必吉祥,君主都希望多子多寿,后继有人,所以百子图必须是百数整。

    但他却忽略了现代匠人的神思维!

    “我艹,藏你妈裤裆一个……”

    难怪破烂张能马失前蹄,最后一个童子竟然被骑在胯下,简单勾勒的线条轮廓,一点一线,绘画出眉眼嘴鼻。

    其实这是陈小伟的疏忽,他买了一件清代的老胎,派人拿到景德镇重新入窑填彩。

    老工匠也是马虎大意,少画了一个,回来后他才发现,这都归功于伙计小宝。

    “伟哥,你数数,怎么少一个?”

    他数后大发雷霆,不得已又返工,但是布局已定,画面没有空闲,只能想出了一个损招,裤裆底下藏一个人脸。

    半月后,陈小伟宴请老苏,酒过三巡后,刻意摆在角落的珐琅彩灯笼瓶,被老苏花了一百五万购入囊中。

    这便是老胎新彩的案例,也是此件珐琅彩灯笼瓶的出处。

    又数了一遍的破烂张,一拍大腿。

    “算我今天倒霉,这是二十万现金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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