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浔心情更好,脸上的笑意也更浓。偏偏小绣球还在一旁,天真无邪地问:什么若隐若现我也要看。小绣球抢过了ipad,努力在屏幕上找着,又问了一遍厉北浔。时晴不自在地撩起两旁的丝带,不紧不慢地系紧,眼尾的余光却不停地瞟向屏幕。厉北浔耐心移动着屏幕,面朝对面的夜景,一本正经地解释:宝贝你看对面的那些房子,上面的光一闪一闪,是不是若隐若现是啊,好漂亮啊。爸爸你那边好多小星星噢好了,爸爸也看了,星星也看了,宝贝是不是该睡了好的爸爸,晚安晚安,乖。厉北浔安抚完小绣球,还不忘提醒:把ipad给你阿姨吧,爸爸有事和阿姨聊时晴帮小家伙关上了灯和门,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整个过程不发一语,等到她在梳妆台前坐定,把ipad正对自己:说吧,有什么事和我聊儿童不宜的事。男人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杯红酒,他品了一口,漂亮的喉结滚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晴总觉得他是故意的,仿佛他吞下去的不是红酒,而是她。全身像是窜过一层细密的电流,时晴的心仿佛都跟着颤了下。你正经一点。她咬唇。我哪里不正经了他反问,撩人的夜色让人迷醉。你时晴气結。上天真的很不公平,什么都给这个男人最好的,出生,颜值,财富,地位连说话都这么不留余地,让人根本没法反驳。看到小女人粉嫩娇美的脸上染上了一点愠色,就像是娇羞欲滴的樱花,粉嫩诱人中带着些许的微刺,撩拨得人心痒痒的。仿佛淬在万年寒冰中的眸子,也染上了些许轻松:明天出门吗时晴松了一口气,男人终于放过她,换了个话题。不用的。她如实回答。身边都是他的保镖,她的行踪,他了如指掌。女人娇羞地微垂着头,身上刚沐浴过的清香,仿佛都能透过屏幕传过来。厉北浔眉峰一划:那在家乖乖等我。啊时晴有些讶异,这话怎么有些怪她又不是孩子。男人倏然站直了身子,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上扬,薄唇轻启,一口喝光了杯中所有的红酒。再次看向时晴的时候,没有必要,不许出门,更不许和别的男人见面。不然你不乖的话,我会生气,后果你自负。语气,霸道至极。时晴觉得奇怪,这男人怎么了但无论如何,他的要求,她都不能拒绝。嗯,我知道的。她点点头,乖巧得不得了。厉北浔这才浅浅勾唇,终于满意。在国外这么多天,以前最想的是儿女,现在除了那两个小家伙之外他每天早上起来,总会不习惯自己如今空落落的怀抱。总是会想起在锦绣园的早晨,把那具柔嫩的身子揉进自己胸膛的时候,那丝滑的触感,温热的呼吸,紧密的贴合,失控的喘息这些,都只能是他的。起床洗漱后,简单地吃了个早餐,让老高准备好了车子,时晴准备去医院看姑妈。刚走出门,另外一辆熟悉的车子就停靠在门口。白敬云下了车,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就连老高都没有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向了时晴。白律师,发生什么事了白敬云递给过来一叠照片:你先看这个。时晴不解,接过那些照片。照片里拍的还是照片,只不过是遗照,看上去是从墓碑上拍下来的。时晴一下猜到了什么,还没等她问出口,白敬云就说话了:这是你爷爷的律师,只不过他已经过世了。我也找到过他的后人,对于他曾经工作上的事情,他们也是完全不知道。也就是说,关于遗嘱唯一的线索断了时晴闭上眼,把照片还给了他。是的。白敬云神色严肃。顿了片刻,他又道:时小姐,你还有遗嘱的其他的线索吗好好想一想。去医院的路上,时晴小脸绷得紧紧的。找到遗嘱的其他的线索就算有,肯定也被时江启给掐断了。爷爷过世的时候,她还那么小,当时只顾着伤心,哪里有意识去争什么遗产汽车行驶在林荫大道上,晨曦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照下来,在窗玻璃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细碎金斑。这是一条老街,正好在上半期,整个街上堵得一塌糊涂,半天车子都不怎么动。时晴随意地看向街边的店铺,外面是一家早点铺,大概客人不多,店铺就开了一扇玻璃门。另外一扇玻璃门是关着的,上面贴着一排数字,是店铺wifi账号,很普通的账号,下面是密码。本来很随意地一看,时晴脑子像是被谁敲了一下,眼眸猛然亮了。对啊她还有密码啊爷爷走之前,给她在银行留下了保险柜,还领着她一起去过那间银行看过,密码只有她知道。那时候爷爷说这里面是留给她的嫁妆,可她真的太小了,根本不明白嫁妆是什么意思。后来就把这件事渐渐地遗忘了,她一直也没有去开保险柜,或许那里面会有线索这么一想,时晴忙叫住了司机,让他改道去银行。洛城银行。时晴下了车,保镖立马把她护在中间。你们在这等我吧。可是小姐时晴抬起手,阻止了他们要说的话。我知道,法院发生的事情,让你们差点没办法和厉爷交代,但那只是意外。这里是银行,你们齐刷刷的进去,别人还以为我要抢银行呢。保镖们:被时晴这么一说,他们才觉得这阵仗的确有点像厉劲拦住了其他人:那时小姐,我们就在外面等您。半个小时后,您若还未出来,我们就冲进去了。不然厉爷回来,惩罚的还是我们。好吧。半个小时,也足够了。时晴独自进去,工作人员知道她的来意后,领着她去了vip服务间。没过一会儿,国字脸的经理亲自出来迎接。时小姐,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时晴也是惊讶,没想到当年接待过她爷爷的工作人员还在,只不过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变成了稍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是啊,李伯伯好。李经理叹气:看到你,我不服老都不行,想想你和时老先生来的时候,才这么点高,时间过得真快啊。时晴没有继续和他寒暄,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李经理一听,连声道:有的有的,客户的账号我们是无权消除的,你的保险箱还在,只是密码你还记得吗没忘记。麻烦李伯伯带我去一下。李经理领着时晴进了银行内间。视网膜扫描后,门打开了,李经理微微弯腰:时小姐请和以往一样,客人进去后,李经理是要回避的。时晴道了谢,就听身后的门被李经理轻轻地关上。她走到第二排的第三个柜子,轻轻吐出一口气。手心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汗,擦也擦不完,真的紧张到不行。密码输入,错误不能超过两次,不然这个保险柜就会永久的关闭,再也无法打开。时晴怕手抖,镇定了一会儿,这才开始输入。滴滴滴几声后,就听咔嚓一声,保险柜的门打开了。她松了一口气,铁柜有些高,她要踮起脚尖才能看清楚里面。幽深的柜门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时晴脑子绷地一声,紧绷的弦一下就断了,糟糕她依稀记得里面有个箱子的,为什么就不见了生怕自己看花了眼,时晴双手扣着柜门,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原来的箱子真的不见了李伯伯时晴拍打着门。李经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忙不迭开了门。时小姐,怎么了柜子里的箱子呢时晴额头冒汗,俏脸煞白。什么箱子李经理有些蒙圈。时晴领着她进来,指着空空的柜门:我记得以前有个箱子在里面,现在没有了,你们银行怎么解释李经理倒吸着凉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你先别慌,我去帮你查一下。说着他就急急地出去了。时晴不甘心,又踮着脚,伸出一只手去摸柜子里面,冰冷的铁皮柜光滑沁凉,时晴摸着摸着,掌心似乎按到了个什么东西。她蹙眉,顿了片刻,她把那样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纸这时候,李经理回来了。时小姐,我已经帮你查过了,你的柜子里的确有一个箱子,只是在不久前,被人取走了。取走客人的东西也能被轻易取走时晴气得眼睛发黑。你消消气,按照道理来说,客人存在我们这里的东西,是不可能丢的。但是,如果你的柜子被人知道了密码,这个我们就不能保证了。时晴冷静下来,现在怪李经理也没用,他们也是职责所在。那你知道,取走箱子的人是谁吗李经理为难:对不起,客人的资料,我们不能透露。时小姐,你还是想想,你把密码告诉过谁,或者时老先生告诉过谁告诉过谁这个问题倒是把时晴给难住了。她能保证,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密码,但是爷爷那里,她不能保证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她手里刚刚摸到的那张纸条了。纸条的正面白白净净,时晴翻到背面,就见背面有一行数字,看上去是一个手机号码。电话号码下面,是一个地址东湖景苑2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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