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可以利用这具身躯回去？”时玥精准抓住重点。
“是这样没错，主人，只要您能达到羽澈主人曾经的实力，拥有能够探查其他世界的力量，再辅以我和红翠滴，跨越宇宙，去往不同的世界，也是完全可行的。就像那位单纯的神女一样，连她都能做到，您只会比她做得更好。”
“神女？”时玥眯了眯眼睛。
总不至于连神女的离开，都是羽澈的手笔吧。
提及瑾禾神女，器灵不由得多说了几句，时玥也认认真真的听着。
“主人您以前玩游戏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关于她的种种可能了，她天资不错，秉性良善，是个好的，但她却每次都一头埋进爱里，始终都没能看清局势，成为主人的敌对势力，运气好点，她还能圆满收场，运气差点，也死得不怎么好看。”
时玥轻轻点头，示意器灵继续往下说。
“介于那位神女每次都会沉沦其中，羽澈主人便早早谋划，循序渐进的将真相以梦境的形式告知，并加以多次暗示，时间久了，神女自然也就明白了。可惜啊，神女为情所困，刚得知全部真相，就心灰意冷的逃离此地……她太心急了啊！”
说着，器灵不住的摇头，语调中似有惋惜，也有不耐。
“她明明还未掌握世界的原理，甚至没能去到时空罅隙，便拼尽全力孤注一掷，意外导致神力四散……若非羽澈主人冥冥之中为她引路，将您之前所在现代社会中的具体方位点明，她肯定会被变幻时空压得魂飞魄散！而且，她这般强横的举动，还硬生生对调了另一个女孩的灵魂，把您那位无辜的小朋友也牵扯了进来，实在是不可取。”
器灵幽幽说着，奶声奶气中满是对神女的不认可。
时玥却只是缓缓点头，仔细消化着这番长篇大论。
所以，沈小禾的确是被神女牵扯进来的，她们之间完成了灵魂对调。
小禾被拉到这个世界，成为了神女，而神女则去往现代社会，用小禾的身体生活。
看来，小禾梦里的那位故人，应该是远在现代社会的瑾禾神女。
时玥和小狼四目相视，了然一笑。
真被他们两个头脑风暴猜中了。
器灵哼哼唧唧的抱上时玥的手指，悄声细语的诉说着：
“亲亲主人，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您，也是怕您走上瑾禾神女的老路……她能抛下一切，不顾生死，可您若是如此，生还的希望只会更加渺茫！主人，若是您还还没强大到能够无视宇宙罅隙的时空压力，只会被压死在半路啊！
更何况，亲亲主人，如果连您都不成功的话，那羽澈主人真的就没有半点希望了……”
时玥沉眸，格外认真的盯着器灵。
其实说是器灵，它并没有实体，时玥依然只是看着神器的镜面罢了。
倏地，她拽起器灵，迎面问道：“既然羽澈还没死，那我能不能和她见一面？她现在在哪？”
曲安镜不过是传话的中间人，羽澈才是执掌一切的幕后之人。
对于器灵口中略显夸张的“珍宝”和“希望”论调，时玥暂时保留观望态度。
其实，主动权全都掌握在羽澈手中，若是她想害时玥的话，简直轻而易举，但她没有，反而还在暗中帮助时玥达成魔修，让时玥摆脱架在头顶的死亡催命符。
所谓的记忆画面可以造假，但羽澈的“目的性”却不能造假。
任何人任何事，都会存有一定的目的性，尤其是羽澈。
许是因为同源的关系，时玥甚至能够感知到，对方确实没什么恶意。
这是一场横跨万年光阴，跳跃众多时间线的大棋。
时玥不想做上面任人宰割的棋子，她也想做那执棋之人。
器灵委屈巴巴的晃了晃身体，一字一句碎碎念着：
“主人呀，您也清楚的，羽澈主人的生命，并不仅仅体现在那些萌发的新枝上，也不只体现在您一个人身上，她还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以个世界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着。呜呜呜我也好想见到羽澈主人，但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见到她。您要是实在想见的话，可以照镜子呀，反正您和羽澈主人长得一样。对了对了，您还可以把我当镜子用呢，我照人可清楚啦，还能美颜呢！”
它一边哼唧着长篇大论的废话，一边抱紧时玥的手，一本满足。
它一口含住时玥的手掌，吞进镜面之中。
湿润又冰凉的诡异感惊得时玥险些跳起来，仿佛被一张又软又黏的大舌头裹住，她忙不迭的将器灵甩飞出去。
这小玩意有当痴汉的潜质，动辄就又摸又舔的，好恶心。
时玥眉头紧蹙，想打人。
但看在它一肚子情报的份上，少打两下好了。
别说，器灵还挺抗揍的，时玥捶它几拳，它全都不痛不痒的，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的享受，整个镜面都布灵布灵的闪着光，惬意极了。
时玥：“……”
变态吧。
这个世界多少还是有点不对劲啊。
没错，错的一定是这世界，才不是她满脑子废料。
她微微挑眉，招呼小狼上手。
“诶诶诶诶别主人！不要糙男人！不要糙男人！呜！”
两拳下去，器灵登时就老实了。
于是，在时玥和小狼的轮番威逼利诱下，它又简单交代了一下羽澈魔女的事情。
原来，羽澈之所以拥有不死之身，是因为当初她堕入魔窟时，被深渊魔气侵蚀了元神，所以她通过生死极端的自我献祭，将元神反融进深渊魔气，所以，只要那魔气不散，她就能与其同存。
看似简简单单的原理，但羽澈当日所经历的，却是远超死亡的折磨与痛苦。
任谁，碰到魔气，都是一个死字。
但她却顶住了。
以真正意义上的牺牲自我的方式顶住了。
对此，经历过魔气爆发的时玥，尤其能够与她共情。
更别提羽澈那个时候还腹部中剑，身染奇毒。
说到底，那位灵祖门下的修仙奇少女，在堕入魔窟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死去了，从魔窟中爬上来的女孩，是肉身尽毁的魔，是完完全全的魔气共存体，她能利用魔气占据旁人的身躯，也能利用魔气为自己重塑形体。
真不知道，羽澈是怎么在死到临头时想出这个办法的。
或许，她根本没时间思考，也别无选择。
而神尊之所以能杀了她，其实是毁掉了染魔的元神，再反其道轰入精纯的灵力，引得她体内的魔气自爆反噬。
不得不说，神尊也是顶聪明的，他能想到的办法，也已经是当时能够对付魔女的最好的办法了。
可惜，终究还是羽澈魔女更胜一筹。
她看似陨落消逝，却留了一线生机，一点能够推翻重来的希望。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主导完成的剧集，甚至连神尊刺去的那一剑，都在她筹谋之内。
她早就明白，师兄下不了手，所以她杀了在场的所有人，激得牧川痛下杀手，一如当时他诱骗她出手一般。
对于这些包括青禾在内的所有人，羽澈并未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愧疚。
毕竟，他们是伏魔的仙门子弟，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她死。
她若是怜惜这些人的生命，那就等同于洗干净脖子待宰！
他们没有半点的手下留情，那她反过来将他们全都杀死，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报还一报罢了。
她无法控制别人的杀念，但她却可以以死来结束这一切。
待到一切得以重写，她也就清净了。
“主人，这可是羽澈主人最大的秘密，这下您应该相信羽澈主人了吧？她虽然已经不能再算是什么大好人，但在本器灵心中，依然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主人，您与羽澈主人命运同存，您也理解的吧？”
器灵叽叽喳喳的说着，童稚的嗓音听起来格外吵闹，但它说出口的话语却并不聒噪。
万年前正值纷乱年代，是非黑白打打杀杀，没法简单的用现代法律观念来批判。
时玥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她只是盈盈一笑，道：“我自然有数。”
“那我滴亲亲主人，看在我今天这么乖的份上，您是不是答应和我一起魔修啦！主人主人，我真的超级厉害的，比那个破棋盘厉害多了，您只管相信我，我一定会全心全力帮您转化魔气的！”
器灵又双叒叕催促着时玥魔修。
时玥稍作沉思，将之前的顾忌暂时抛之脑后，“可以一试。”
“耶！太好啦！”器灵一蹦三尺高，激动地来了套托马斯回旋转圈圈。
“不过。”时玥一顿。
器灵亢奋的动作突然停下，“不过？”
“我建议你先给我画张饼，等我实力允许之后，是不是也能带走小禾？”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