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妍话刚说完，乔应德就开始一阵咳嗽。
厉无疆看着也搞笑，这个陈美妍能够死死地降服住乔应德，看来南都家电的突破口也许会从这里打开。“好啊，既然都是南都家电的员工，我们可以充分听取大家的意见。”
厉无疆都这样表态了，乔应德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南都家电的工人们能亲自和副市长坐到一起沟通交流，内心还是比较激动。作为基层的工人，大家的要求就是能保住饭碗，有工资发就可以。
“各位工友，我是厉无疆，南都市的副市长，我的大名估计大家都听说过了。我听说很多工友给我起了外号，说什么厉一刀，一刀就断了大家的饭碗；还有什么厉黑心，完全不将工友们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工人们还是很淳朴，听厉无疆这样自嘲，反而感觉厉无疆很平易近人，不像大家传说的那样霸道，不拿工人的利益当回事。
“今天我到南都家电，就是想和工友们交朋友，想和工友们心连心，想听听工友们的真心话。我们之间只有彼此真诚的沟通，才能让南都家电的未来更美好。好了，我就少说两句，今天就听大家多说说。谁先来？”
“厉市长，大家都说你要将我们的企业卖给外人，我们这些老员工都要下岗？”这一听就是乔应德找的人。
“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要向大家澄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企业不论怎么改制，都要确保工友的利益不受损。刚才这位工友说了南都市是不是要将企业卖给他人。这句话说的不准确，现在南都家电公司遇到了难处，走向了困境，这些年大家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工资每个月都在减少，甚至面临拖欠、停放。我相信因为工作的事情，很多人昼夜难寝，担心企业一旦倒闭，大家改何去何从。今天我想告诉大家，南都家电不改制，最终唯一的出路就是等死。”
厉无疆说完，下面的工友一片哗然，全是一片指责声，骂市委、市政府无能。厉无疆是故意这样说的，重鼓还需要响锤。今天如果不将这帮人敲醒，大家还抱着一丝丝幻想，那改革就永远无法推动。
“厉市长，你作为市领导，说话也太不负责任了。你们当领导的忘了当年南都家电做的贡献，现在完全不管不顾南都家电的死活，现在市要舍弃我们呀。”一位工友心情非常激动。
“各位，今天我来有两方面意思，一是让大家清醒一下，丢弃幻想，另一方面要给大家找一条出路。南都家电为南都市做的贡献，永远会被历史所铭记。但是历史终归历史，今天的南都家电该怎么办，今天南都家电的工友们该怎么办，这才是我们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们国家已经推行改革二十余年，市场经济的浪潮已经席卷全国大江南北，现在的南都家电为啥会落后，那就一句话，没有跟上市场改革的浪潮，仍在沾沾自喜过去的成就。可是大家走出去，家电行业先进的生产线、各功能各样式的家电在市场上层出不穷，再看看我们南都家电依然停留使用过去的技术，老百姓的需求再变、市场的技术再变，可是南都家电却一成不变。我们南都家电的未来在哪里，大家都是高技术的，我想大家都清楚。改制，不是南都市首创的，而是国家大力推动的，这个时候，只有改制才有活路，改的越走大家的日子会越好。改的越晚，那注定将被历史淘汰。”
正如陈妍美说的，南都家电的员工不是傻子，反而都在为自己的生计考虑。他们不是不愿意改制，担心改制后自己的身份转变，由国企员工转变成私企员工，一旦干不好，就会被企业淘汰。
“厉市长，那我们企业改革后是不是要变成私营企业了，那我们的工作还能保得住吗？”
“这位工友的担心很现实。是的，有了工作才有工资，有了工资才能养家糊口。南都市市委推动企业改制并不是单处地要推动南都家电的起死回生，重振辉煌。而是希望给广大员工找一条出路。正如市委在南都医药推动的改制，我们要成立工人改制小组，让广大工人参与进来，大家可以平等地向投资的企业提出要求，只有参与投资的企业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才会同意改制。所以大家放心，改制不是暗箱操作，改制是放在明面上的，让大家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出来。”
工友们一个一个问，厉无疆一个一个解释，到了最后反而互动的很好。厉无疆感觉现在南都家电的工友们已经没有了当初那样的抵触，只要让大家知道改革的益处，只要让大家明白改革才是企业发展的唯一，大家都会逐渐转变思想。
座谈会结束后，厉无疆又与乔应德聊了一会。“乔总，我看大家现在对改制没有那么大的抵触了？”
“厉市长，那是你工作做得好。你今天的解答消除了员工内心的疑问。不过还有一些老员工对这方面认识不够。”乔应德看到大部分员工倒向厉无疆，内心充满了怒气，却不敢发泄。
“乔总，我们作为管理层的工作职责是什么，那就是想尽办法要做员工的工作。当然在做员工工作的时候，你们这些管理层首先要转变思想，将思想统一到市委的意见上来。乔总，市委给南都家电的时间不多了，南都家电等不起耗不起，你们的管理层认为干不了，政府有的是干部，我相信能干的干部、愿意干的干部还是很多的。”
乔应德听厉无疆这么一说，脸色大变，这是给他下最后的通牒。能干就好好干，不能干就给我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