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满是污浊，小四大咧咧的提着一只鹿朝着自家的木屋位置前去。
脸上充满了喜悦。
“回来了啊。”
艾云提着一桶刚刚打来的水，从里面舀出来了一点以后洗了洗手，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看着这小子。
右手上冒着冷汗，不过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嘴角含笑的看着对方。
“这是第一天，我下次可会给你打来更多！”
小四哼哼唧唧，从艾云的手上接过了水瓢从自己的头上就淋了下去，露出了一个舒坦的呻吟以后，这才看向了对方。
“怪家伙，你今天早上说的……师父，是什么意思？”
今天打了一天的猎，唯独这件事情一直让小四感觉到在意。
从艾云的口语上来听，这似乎是一个称谓。
“师父啊……”
艾云摸着下巴，笑着看着小四。
“要不然你先去烤熟了以后，我们边吃边讲？”
“好嘞！”
小四嘿嘿一笑，直接提着鹿就朝着厨房的位置跑了过去，生起了火以后，这才开始熟练的处理起了这只鹿。
艾云站在厨房门口，依靠着门扉，眼中带着几分追忆。
“师父啊，是教导你学识，教你本事的人。”
小四虽然是在处理着鹿，但是耳朵却是竖了起来，仔细的倾听着艾云的话语，脸上带着几分好奇。
“学识我知道，但是本事是什么？”
“本事啊……”
艾云眼中思索之色更浓。
“本事就是能够让你生活更好的技能，比如打猎，比如识字，比如……做人。”
“做人？”
小四完全不明白这里面得意思，歪着头表达着自己的不解。
“可是，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做人了吗？”
“不一样。”
艾云坐在木桩上，刚想说几句，感觉到肺部传来的疼痛，表情不变，但动作却一时间顿住了，让小四表情上有些不明所以。
“喂，那个……怪家伙，你怎么了？”
小四感觉到有些不明所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想朝着艾云的位置跑来。
“没事，你继续。”
艾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肺部的疼痛，这才看向了小四，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我刚才说到哪了？”
“做人。”
小四虽然是有些担忧艾云的情况，但是既然对方都说了没事，那么自己如果再继续问下去的话，那么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对于这个奇怪的家伙，小四心中还是很尊敬的。
“对，做人。”
艾云点了点头。
“你之前问，你现在不是已经在做人了吗？我现在告诉你的是，此做人，非彼做人。”
小四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艾云说的话，自己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你现在虽然是一个人，但是你却并不懂得怎么做人，你只是在凭借着自己的本能行事而已。”
“那我应该怎么做人？”
小四有些迷茫了，如果按照艾云这么说的话，那么自己之前的生活，岂不是跟野兽没有什么两样？
这样的认知，让小四感觉到有些难以接受。
“想知道怎么做人，就去学，去观察，去思考，这个世界很大，你不能够只将目光放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面。”
艾云语重心长的看着小四，如果自己有一天不在了，那么小四必须要拥有自保之力才行。
荒野法则，弱肉强食，如果小四不够强大的话，那么最终也只能够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而已。
而且，现在的他还不明白
“我……不懂。”
小四低下了头，艾云的话语对于他来说有些太过于深奥了，他还无法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没关系，你以后会懂的。”
艾云并没有指望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够让小四明白这些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才是怪事。
“现在，先将鹿肉烤好吧，我肚子都饿了。”
“好嘞！”
艾云则是坐在一旁，看着小四的动作，眼中闪烁着思索的神色。
“怪家伙，鹿肉烤好了，你尝尝。”
过了没多久，小四就割下了一块鹿肉递给了艾云，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艾云也没有客气，直接接过了鹿肉就开始吃了起来。
“不错，你的手艺又有进步了。”
听到了艾云的夸赞，小四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真的吗？那你多吃点！”
说着，小四就又割下了一块鹿肉递给了艾云。
两人就这样坐在火堆旁，吃着鹿肉，偶尔还会说上几句话，气氛倒是显得颇为的融洽。
看着这个小子，艾云眼神中露出了几分笑意。
“昨天我们说到了哪了？”
现在的艾云记忆力在灵魂力量的丧失之后，记忆力的衰退早已是不可避免，看着小四，笑着问道。
“哪里？哦，是塞拉死后，那个叫做姬矢准的人在暗处独自战斗。”
小四想了一会儿，对着艾云说道。
“对，就是那里。”
艾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小四，你觉得姬矢准做的对吗？”
“我……”
小四很想说十分的愚蠢，但很明显。
如果自己是对方，说出这种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
倘若自己是那些被他保护着的弱者呢？
看着艾云，小四抿了抿嘴唇，这种话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没有说出口。
“怎么，觉得难以回答吗？”
艾云看着小四，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对于这个小子的性格，他还是很了解的。
“我……我不知道。”
小四低下了头，有些不敢去看艾云的眼睛。
“没关系，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就好了。”
艾云并没有责怪小四的意思，只是想要引导他去思考一些问题而已。
“那，怪家伙，你觉得他做的对吗？”
小四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艾云，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我？”
艾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我觉得，他做的对，也不对。”
“这是什么意思？”
小四有些迷惑的看着艾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为了保护别人而牺牲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很伟大的行为，但是，从另外一种角度来看，他这种行为却又显得有些愚蠢。”
艾云缓缓的解释道。
“为什么？”
小四越发的迷惑了。
“因为，他并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只是在一味的牺牲自己而已，这样下去，问题依旧会存在，而且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
艾云看着小四，语气严肃的说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小四有些茫然的看着艾云，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
“我们应该去找寻问题的根源，然后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的让世界变得更好。”
艾云缓缓的说道。
“问题的根源？那是什么？”
小四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每个人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我只能够告诉你这么多。”
艾云看着小四，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打猎呢。”
说着，艾云就站起了身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四看着艾云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思索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怪家伙！”
“嗯？”
“我可不可以叫你师父？”
艾云一愣，缓缓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错愕。
“当然可以了。”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