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给过萧戋报酬了？
这件事也就他跟管堇言知道。
当初管堇言是跟萧戋提过报酬的事情，那时候只让他价格优惠一点，他也答应了，其他的就没管了。
萧戋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转而对裴歌道：“工作聊完了，我想跟裴先生、裴宣你了解一点别的事情，可以吗？”
这么郑重其事还挺严肃的样子，裴歌自然不可能说不好。
而且人家还直接略过了报酬的事情，一副提都不提、不把这点小钱看在眼里的风范。
不过，裴歌也不好就这么占人家的便宜。
人家付出劳动，报酬多了没有，意思意思还是需要的。
所以他还是要把之前的那个问题搞清楚。
“自然是可以的，但萧戋，你能跟我说说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吗？我今天才来找你谈配乐的事情，为何你说报酬已经付过了？是谁付的？”
“是管小姐。”萧戋喝了一口水后，淡淡说道。
语气很淡，也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唯有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暴露了一点他的真实情绪。
“管堇言？”
裴歌顿了顿，毫不留情地黑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小号。
“谁都有可能，也不可能是她。”裴歌非常果决地摇头，其摇头的利落程度，让坐在对面的萧戋都有点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可能是她？”萧戋不解。
“你跟她也应该接触过不少，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裴歌嘴角露出一抹无奈又有点好气的笑容，“一毛不拔。”
“……呃。”
这是萧戋今日见到裴歌后，自他脸上看到过的最生动的一个表情。
而这个表情，是用来吐槽管堇言的。
别人吐槽了自己心仪的女生，萧戋没有半分的不乐意，反而控制不住想跟着笑。
他点着头，“嗯，她是有一点。”
“还喜欢薅羊毛，她帮你治眼睛，应该从你这里赚了不少？”
萧戋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才放下。
“虽然治眼睛的费用是有些高，但她的技术值得这个价格。除了她，也没有人能让我重现光明。”
“那倒是。”
裴歌点着头，心里却想着萧王子人还是厚道。
收了他这么多钱，这个时候还为他说话，连句小小的抱怨都没有。
真不错。
“我听她说起过，她一下山就遇到了你。你跟她应该在一起生活了挺长时间，她是不是也、嗯薅过你羊毛？”
萧戋正想着要怎么自然而然切入这个话题，裴歌随口一带的话语，就引起了他大大的好奇心跟交谈的欲望。
裴歌却摇起了头。
“她专坑有钱人，我那段时间也比较穷，她不好意思下手。”
“……”萧戋沉默了有好几秒钟，忽然低头笑出了声。
“你还笑得出来？”裴歌眼睛睁大，他很有可能被管堇言当成了肥羊，一茬茬薅羊毛，他不生气居然还笑。
欸！
这萧王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咳咳！没什么。”萧戋收敛住笑意，有点羞涩地冲裴歌一笑，“就是觉得你口中的管小姐，很可爱。”
“……”滤镜，这绝对是滤镜！
还不是一般的厚！
“你啊。”裴歌忍不住感叹，“就你这性格，跟她待一块时，定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萧戋也就是一开始脾气比较大，对自己眼睛的治疗非常悲观，不愿意配合。
之后眼睛有明显起色、又重新看到希望时，那还真是管堇言说什么是什么，羊毛都快给她薅秃了。
萧戋望着裴歌，神情有些发愣。
“怎么了？”裴歌不解，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露了破绽。
“我感觉你也挺喜欢管小姐的。”
这是萧戋真实感悟。
聊工作的时候，面前这人跟他印象里的裴影帝差不多。很专业很得体，还有那么点小高冷。
这种小高冷不是说他人有多傲慢，而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是很好亲近，也没想着让别人来了解他。
就是公事公办，除了工作相关，别的都不欲多说的态度。
可提到管堇言时他的态度就变了。
虽然三句中就有两句都在吐槽，萧戋仍然能听得出他对管堇言是有感情的、也是喜爱的。
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更像是一位老父亲。
知道自家孩子贪财、一毛不拔的小毛病，可还是会偏爱。
要不是裴影帝不是一个大几岁就倚老卖老的人，他说不定会用“那丫头”“那小丫头”来称呼管堇言了。
而且萧戋相信，即便真这样称呼了，也一点都不违和。
碍于这种想法作祟，坐在裴歌对面的萧戋，不觉间就更紧张了。
有一种对面之人是自己未来岳父的微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