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挺能喝的吗”孔闻敏慢悠悠地赶着马儿,一边回头看着瘫倒在马车里的人,眼中难免就带着些讥诮了,“从前不是还把我给灌倒的吗今儿怎么了这是不过才喝了一壶酒,就醉成这幅德行了”
“你不知道喜喜酒醉人啊,”陈清玄喝多了爱笑,仰着头冲孔闻敏嘿嘿地笑,“我我只要一喝喜酒,一准儿就就会醉。”
“这倒是,上次爷和夫人成亲,你也醉得跟烂泥似的,后来也是我给你送回的家,”孔闻敏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咋舌道,“当时你还吐了我一身呢,我才上身的新衣裳,就穿了那么一次就不能要了,你还记不记得”
“不不记得,就记得新娘子好看来着,嘿嘿”陈清玄还在笑,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酒的缘故,“新娘子真真好看,衣裳好看,上、上头绣着并蒂莲,盖头好看,四角坠着红、红穗儿,人人肯定也好看”
“你可真是喝多了,”孔闻敏瞧着陈清玄都口齿不清了,还在一直絮絮叨叨着,觉得有点儿好笑,可是不知怎么的,又觉得他有点儿可怜,一边勒住马缰,一边取出了水壶,递到陈清玄的面前,然后沉声道,“自己拿着,喝两口。”
“不不能再喝了,再、再喝就醉了,就、就得丢人现眼了,”陈清玄眯着眼看着那水壶,一边摇着头转到了另一侧,一边抿着干涩的唇,然后小声道,“成亲可、可真好啊,我我也想成亲”
“那怎么还不成亲呢”孔闻敏自己喝了两口水,一边继续朝前头赶路,一边随口问道,“你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怎么还不娶人家过门儿”
“人家看、看不上我啊,从从来来都都看不上我,”陈清玄絮絮叨叨着,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沙哑,“都道是弱水三千只、只取一瓢饮,我我以为她是我那一瓢,哪知道人家早、早就有了自己的一瓢了,也也早就做了别人的一瓢了,人家是是天作地配,我我又算得上是什么”
孔闻敏是个粗人,自是听不懂陈清玄那起子文绉绉的什么几瓢几瓢的,可是最后一句话他是听懂了,当下好笑地看着陈清玄,一边嗤笑道:“你直接说人家看不上你不就成了吗什么嫖不嫖的,搞得老子差点儿都误会了你这穷酸秀才还有别的爱好。”
“什什么爱好”陈清玄慢吞吞地翻过身来,湿漉漉的一双眼从凌乱的发间露出来,迷离地看着孔闻敏,“你刚才说说我有什么爱好”
不知怎么的,孔闻捷被陈清玄这一双眼睛这么盯着看,只觉得头皮有点儿发紧,他一边转过头去,一边低声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