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晓得是谁，你就跑来我屋里打人！？”
苏老四翻了个白眼，“谁叫你媳妇半夜三更不在房里好好睡觉，光这个屁股出门乱跑。”
“哦，我晓得了！”
苏老四笑容猥琐，“大嫂怕不是趁你睡着，出去偷人了。”
“你滚蛋！”
苏老大再也忍不住，一拳朝着对方面门砸了过去。
苏老四被打中了眼眶，顿时气地吱哇乱叫起来。
“自己管不住媳妇，怪到我身上来了。”
“今晚要不是我发现，你还指不定要戴多久的绿帽子。”
这些话气得苏老大头顶冒烟，每个毛孔都在喷火。
他作势要和苏老四拼命，却听院子里的苏老爷子一声怒喝。
“都给我消停点儿！”
“深更半夜的，是想把村子里的人都招来吗？”
他们刚才抓贼的动静太大，已经有邻居家里亮了灯。
苏老太婆也气呼呼地骂道：“老幺，你给我闭嘴！”
“老大，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赶紧把你媳妇儿抬回床上。光着个身子躺在地上，像啥样子。”
苏老大深吸一口气，这才弯腰把昏迷的张氏扛起来扔回床上。
苏老太婆本来还想替她检查一下伤口，但看着大儿子这个态度，也觉得张氏是因为自己不检点才会挨打，不打算多管闲事。
“行了行了，家里没遭贼就好。”
“今晚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给我烂在肚子里，听到了没有？”
苏老四翻了个白眼，抄着手不肯回应，直到受不了苏老大阴沉沉的目光才冷哼一声。
“晓得了。”说完转身回房。
苏老太婆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柔声劝道：“老大，你也别气了。要我说，还是张氏自己不检点。”
她这么说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和张氏制定的拔苗计划。
苏老大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是张氏不穿衣服，只要不出家门也不至于被老四给看见。
难道，她真是偷男人去了？
想到这，苏老大直接冲到床边，抓着张氏的肩膀猛烈摇晃。
“醒醒！你给我起来说清楚！”
见对方昏睡不醒，甚至抓起桌上的凉水，一股脑泼到了她的脸上。
“咳咳咳……”
张氏被呛得睁开眼，刚看到眼前的苏老大就羞愤地哭了起来。
“长富！长富啊……”
苏老大冷漠地把人推开，沉声质问道。
“你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光这个身子出门干啥去了？”
“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今天就打死你！”
一听到还要挨打，张氏吓得打了个嗝。
“我，我没有！”
“没个啥？”苏老太婆走上前来，手指头狠狠戳在她的脑门上，“你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晓得折腾！”
“我们老苏家是做了啥孽，咋就娶了你这么个败家娘们儿回来！”
张氏一晚上先是摔跤摸到屎，又被狗咬，回了家还挨了自己男人和小叔的揍，现在被婆婆训斥。
诸多委屈涌上心头，叫她突然爆发。
“还不是因为你！”
张氏嚎啕大哭，同时发了疯一样把床上的枕头砸在了苏老太婆的脸上。
“要不是你让我去找老二家的麻烦，我也不至于被村里人逼着灌咸水。”
话一出口，屋内的苏老大和门外的苏老爷子都惊呆了。
“啥！？你大半夜去偷老二家的苗？”
苏老太婆终于想起这件事，脑门瞬间吓出一层薄汗。
“你，你乱讲！我啥时候说过这些！”
张氏也气急败坏怒吼，“不是你是谁？咱家里就你心眼子最小，当初要不是你偏心小叔子，也不至于逼得老二分家。”
“现在看老二家过得好了，又想去找麻烦。”
她说着伸手抓住了苏老大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
“长富啊，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
“娘恨你把那两亩白田给了老二，成天变着法地折腾我。”
“我要是不去，哪儿还有活路啊！长富啊……”
张氏哭嚎的嗓音越来越大，站在院子里的苏老爷子已经注意到有村民朝他们这来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甚至顾不上避嫌，三两步冲进屋子里狠狠扇了苏老太婆一个耳光。
“你这个挑事的蠢货！”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打老二家的主意？你拿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苏老太婆“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下一秒被拽住头发一路拖到了院子里。
苏老太婆头皮剧痛，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拧下来了。
“老头子，我错了，我错了！”
“快松手，要死了啊……”
院门外探出几个看热闹的人影。
“苏老头儿，大晚上的，你家吵吵啥呢？”
“就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苏老爷子冷着脸敷衍道：“没啥，婆媳吵架而已。”
听到这种平平无奇的理由，众人顿时没了兴趣。
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婆媳矛盾从古至今都是无法避免的。
“这有啥好吵的。”
“是啊，你家老大媳妇也嫁过来好些年了，有啥矛盾至于吵成这样。”
“要我说，苏老太婆脾气也别太大了。以前长贵还没分出去的时候，就成天看你打骂他媳妇。现在长贵家走了，你又和长富媳妇儿过不去。”
邻居越是这么说，苏老爷子的脾气就越爆。
他深吸一口气，瞪着一双铜锣眼警告苏老太婆。
“听到没有？再让我发现你和老大媳妇儿吵架，就把你们两个一起赶出去！”
面对乡里乡亲的关注，苏老太婆只觉得老脸都丢尽了，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是是是，我晓得错了。”
“老头子，咱有话回屋里说，行不？”
苏老爷子也觉得丢人，跟被吵醒的邻居们道了个歉，就带着她返回了房间。
没了热闹可看，村民们也就渐渐散了。
等院子里彻底没了声音，苏老大把捂在张氏嘴上的手松开。
看着满身是伤的媳妇儿，他心里既后悔又气恼。
“娘找你干那些事，你咋不跟我说？”
张氏憋红了一双眼，“我咋说？就算说了，你能管得了吗？”
“你不在家，你娘还不是想揍我就揍我。还有那个老四，成天就晓得拱火，生怕咱大房过得比他好。”
一提到自己这个弟弟，苏老大就恨得咬牙切齿。
“这次是我错怪你了，等我找到机会，一定要让老四也尝尝挨揍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