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刁难人吧，这鸡能说话吗？”
“就是，我平时喊你，你都未见得答应我呢，何况这是个畜生。”
苏老太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那就没法子了，这鸡是我们家老大前几天从镇上买回来的，跟你们的鸡没关系。”
“你们要是不服气，大不了报官去啊。”
苏老四嘿嘿一笑，“报官正好，冤枉好人，你们都得赔钱！”
就在苏家老宅一行人洋洋得意的时候，钱种苗轻咳两声打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你们真想报官？”
苏老大嗤笑道：“不是我们想报官，是你们拿不出证据，还非要冤枉好人。”
苏老爷子不徐不疾地抽出烟杆子，“种苗啊，我晓得你是想替大家伙把投毒和偷鸡的人找出来，但你也不能乱来啊。”
“你好歹跟着你爹学了这么些年了，咋只要你爹不在，你做事就连个章法都没有了，还带着一群人强闯到我家里来闹事。”
他说着点燃烟锅，抽叭了两口。
“你要是现在给我鞠个躬道个歉，这事我也就不追究了。毕竟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个长辈能真跟你计较？”
“但你要是胡搅蛮缠，我只能回头告诉你爹，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钱种苗学着对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扯了扯嘴角，“苏老爷子放心，今天这事我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他抬手招呼了一下现场的村民们。
“大家伙都听到了，苏家人不认这鸡崽是从村子里偷的。这要是万一弄错了，他们就得去报官。”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做个口头约定。这鸡崽要是老苏家自己买的，我钱种苗代表全村人给他们家鞠躬道歉。”
“可要不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村民们就急赤白脸地吼道。
“那就报官！”
“报官！让官老爷把偷鸡贼给抓起来！”
“等抓到人，不给他丫的把屎打出来，我就跟他姓！”
村民们过度亢奋的态度，让苏家老宅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没有胜算的事情，对方居然还刚放这么狠的话，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然而话已经说出口了，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没有回旋的余地。
苏家人面面相觑，最后由苏老爷子硬着头皮拍板。
“行，只要你能证明这鸡崽是村子里丢的，我就任凭你们处置！”
“好！苏老爷子说话算话，是个男子汉！”
钱种苗勾了勾手指，让提着鸡笼的村民把鸡崽交给他。
“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当初为了避免大家把鸡崽弄混，每一只鸡崽被分出去之前，胳肢窝下面都染了色。”
此话一出，苏老爷子脸色骤变。
“啥？”
“染色！”
村民们互相证明道。
“没错，我家的鸡崽胳肢窝就是红的。”
“我家是黄的。”
“我家的鸡崽是绿色的。”
“我家是紫色……”
听到所有人都统一口径，苏家人此刻已经慌了神。
苏老四猛然伸手想要抢夺鸡崽，却被钱种苗眼疾手快地避开。
见到他的行为，四周村民们怒气冲冲地扣住他的肩膀和胳膊。
“我们还在这站着呢，你就敢抢东西，真是活腻歪了！”
“这小子肯定是做贼心虚！”
“给我老实站着，再敢动手动脚，卸了你的胳膊！”
眼看着苏老四被村民们反剪着双手提拎到了一旁，原本想上前帮忙的苏老大赶忙缩着脖子退了回来。
苏老爷子咽了口唾沫，瞬息之间转换了态度。
“种苗啊，这种事情你咋不早说呢。”
钱种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咋？这鸡崽不是你们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吗，我早说晚说对你们而言有啥区别？”
“……”
“种苗，别跟他废话，赶紧把鸡崽翅膀撩起来给大家看看。”
“快点看看！”
在村民们的积极要求下，钱种苗当着所有人的面翻开鸡崽的翅膀。
“一只紫色。”
“一只棕色。”
“一只黑色。”
“两只橙色。”
五只鸡崽，每只的胳肢窝都染的有颜料。
钱种苗把鸡笼子提到苏老爷子面前晃了晃，“老爷子，咋说？”
“是不是任凭我们处置？”
话音落下，苏老爷子一个暴起，抬脚就踹在了苏老大的腰上。
“你个没脑子的蠢货，居然还敢骗我和你娘说鸡崽是从镇山买来的，结果是从村子里偷的。”
“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苏老大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挨了一脚，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腰间一阵无法形容的钻心刺痛感袭来，痛得他整个下半身都麻了。
“爹，你别打了……”
“哎哟！”
“爹诶，疼……”
当着村民们的面，苏老爷子为了颜面也不会住手，一边踹苏老大一边掏出烟杆子往他后背上砸。
刚好有几下落在刚才脚踹过的部位，加剧了痛感。
苏老大捂着后腰嗷呜一声哀呼，竟是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苏老爷子以为他是在配合自己演戏，又打了两下才讪讪收手。
他擦了把脸上的汗珠子，尴尬地冲钱种苗笑了笑。
“种苗，这事我之前是真不清楚，谁能想到老大能撒谎呢是不？”
钱种苗：“那你说，这事该咋解决？”
苏老爷子心虚地扫了眼义愤填膺的村民们，双手握拳做了个揖。
“老大做事没个分寸，我替他给大家伙儿赔个不是。”
“这鸡崽就请大家伙领回去吧，等他醒了，我肯定再结结实实揍他一顿。”
然而他这番处置显然不能让大家满意。
“就这？”
“你们家人偷鸡又下毒的，赔个不是就想把事情了结了，是不是太会做梦了？”
“刚才不还吵吵着要报官吗？现在人赃并获，报吧！”
“让官差来把你们家老大抓走，吃几年的牢饭！”
一听这些人要带走自己的大儿子，苏老太婆顿时不干了。
她发疯似地挥舞着双手冲上来，把村民们赶开。
“谁敢动我儿子，我跟谁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