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浑身又脏又臭，衣衫褴褛且满身污泥的女人，梁老爷和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女儿。
“施施？”
梁夫人试探性地走上前去，这才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施施！老爷，真的是施施！”
她扑上去查看梁施施的情况，谁知刚碰到她的胳膊，对方就发出惨烈的叫声。
“啊！别碰我！别碰我！”
梁施施大力甩开自己母亲的手，一边哭一边蜷缩起身子。
这时梁夫人才发现她破损的衣衫之下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甚至残留着明显的指印和牙印。
作为生养过的女人，她一眼就能认出这些痕迹代表着什么。
“施施！我的女儿！”
只见她心痛地大喊一声，随即翻着白眼晕死了过去。
现场顿时一阵兵荒马乱，等丫鬟婆子把梁夫人带走，梁老爷才又气恼又心痛地质问赵祥。
“你是从哪里找到施施的！？”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我的女儿下毒手，我一定要宰了他！”
“不远，就在城外的小树林里。”赵祥掏了掏耳朵，“我们的人遍布附近城镇，只要有画像，就找个人不是啥难事。”
“不过我听说梁小姐是自己出城的，她新物色上了一个俊俏的男人，主动跟着对方回家去了。”
“至于后来发生了啥，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梁老爷脸皮狠狠抽搐了几下，竟然没有生出任何怀疑。
知女莫若父，梁施施是个什么德行，他比外人更加清楚。
“是我教女无方，才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梁施施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嘴里一直喃喃自语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一看就是因为受了刺激而变得神志恍惚。
赵祥清了清嗓子，“梁老爷，我这事情也办了，人也给你们找回来了，是不是该按照承诺给钱了？”
梁老爷挥了挥手，便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塞给对方。
“记住你之前说的话，出了这个门，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要是让我听到外面传出施施的闲话，我饶不了你！”
……
……
赵祥拿到银子，欢天喜地里离开了梁府。
从他嘴里听说了这件事的后续经过，苏思水和朱桃都只觉得荒谬又解气。
“所以你把梁施施带出城之后直接扔给了灾民？”
赵祥点头，“当然，她敢打你们的主意，那我肯定不能让她好过。”
“姐，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梁施施当初可是让我把你们掳走之后卖去最下贱的勾栏。”
“那种地方可比流民堆里更惨！”
苏思水勾唇一笑，“你想多了，我可不是会心软的人。”
“再说了，你不是后来又把她带回来了嘛，也算是饶了她一条命。”
说起这件事，赵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姐，你可别生我的气，那毕竟是一百两银子。”
“就算我不同意，手下也会去办的。”
苏思水笑着替对方添了杯茶水，“我也没说怪你啊。”
第一次是套麻袋，如果那次之后梁施施就改过自新的话，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但凡她不主动出府跟踪郭烈，不支开丫鬟去找人来害自己，不独自上楼行不轨之事，都不会有现在这个下场。
“做了恶事就要承担后果，这是天道好轮回。”
朱桃十分赞同苏思水的说法，同时又好气地追问道。
“你说她被接回来的时候都疯了，是不是真的？”
赵祥回忆梁施施当时的状态，在一群流民中被剥得精光，浑身沾满了欢爱的痕迹。
要不是他去的及时，搞不好小命都得交代出去。
“我觉得她还是疯了得好，要是清醒了想起来这些事，还得再疯一次。”
苏思水瞥了眼朱桃的神色，柔声安抚道：“你不用担心她会清醒过来指证我们。”
“这种癔症好得话一年半载就能清醒过来，不好的话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而且就算是清醒了，无凭无证的，她也拿咱们没办法。”
听到苏思水的分析，在场众人非但不觉得同情，反而更加痛恨梁施施的行为了。
毕竟要不是赵祥主动透露了消息，现在遭殃的就是她和朱桃。
聊到最后，赵祥主动拿了五十两银票。
“两位姐姐，这是给你们的那部分。”
“前段时间因为梁施施的捣乱，你们的面馆亏了不少钱，这些刚好能补上亏空。”
朱桃下意识就要拒绝，却被苏思水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好，那就多谢了。”
看她收了钱，赵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等人一走，朱桃就提出质疑。
“思水，你干啥要收对方的银子？”
“虽说教训梁施施是我们的主意，但他讹梁府的脏钱，和咱们可没关系。”
苏思水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就晓得你会这么想，所以刚刚才不让你说话的。”
“这件事因我们而起，赵祥帮忙惩治了梁施施，虽说是拿了银子，但也是有恩于我们。”
“我们如果不拿这五十两银子，只会让他觉得我们排挤他，假清高，没把他当成自己人，搞不好回头那天就去衙门把他给揭发了。”
“到时候非但朋友做不成，还要结成仇人。”
朱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这些银子。”
“思水，对不起。”
苏思水摆手，“不过你说得也对，这些都是脏钱，咱们不能收。”
“依我看，要不就全部买成食材，去城外赈灾吧。”
因为暴雨的缘故，附近村镇有不少灾民。
如果能用这笔银子救济灾民，也算是间接替梁府积德行善了。
朱桃闻言抚掌叫好，“这个法子真不错！既能救人，还能推广一下咱们面馆的名气。”
敲定了计划，两人立刻去面馆召集人手，当天就在城门口摆了摊子。
两口大铁锅咕噜噜烧着，无论是流离失所的灾民还是吃不上饭的乞丐，都能来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