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丞相他怀了龙种 >28.第 28 章
    孟侜不慌不忙眨了一下眼睛, 便再也找不到刚才的影子。

    不能心虚。

    这一路阿福几乎把管嘉笙的经历都掰开来捏碎了喂给他, 而刚才管老夫人也把家里的情况略略一说。

    管嘉笙在外五年,京城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阿福和管母, 影帝之魂加持,这都能让楚淮引揪出马甲,干脆回炉重造吧。

    楚淮引有适当怀疑是正常的。

    孟侜完全入戏, 把自己框在管嘉笙的人设当中,他几步走到大堂中央, 扑通跪下。

    “罪臣管嘉笙叩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进京以来一直小心翼翼, 全用的管嘉笙的声音,刚才在佛堂被烟一薰, 加上和老夫人哭过一通,才半天,嗓子就有些不舒服。孟侜心里叹了口气, 这要来个十天半月,嗓子得报废。

    说起啦, 这是孟侜第一次对楚淮引行大礼,但他把这一套做得相当熟练,就像曾经跪过无数次。

    楚淮引眼神一晃, 晦涩难辨,想从这个人身上找到更多孟侜的影子。可是他只是眨了下眼, 视线移开一瞬, 再看完全就是两个人。刚才更像是他猛地一见管嘉笙出现的幻觉。

    管嘉笙身上都一股耿直正气, 不卑不亢,与孟侜相去甚远。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是看一个君主,敬仰有,忠诚有,唯独没有亲近。

    “咳咳。”季炀提醒陛下,人家有妻有子,这么看不合适吧。

    楚淮引收回视线,“平身。为何私自离开苏州”

    孟侜眼神适时沉痛,像是在回忆那些惨痛的追杀经历,他把管嘉笙对他说的苏州查案过程复述了一遍,又三言两语提了破庙里的追杀。

    说到妻子因为替管嘉笙挡住一刀而殒命时,孟侜眼神悲切寂寥,嗓音嘶哑,念妻之深,短短数语,便让旁观者也陷入当时绝望的境地。

    季炀震惊于孟侜透露的信息,他如何也想不到,过了一百年,还有前朝余孽兴风作浪,并且手段通天筹谋多时。堂堂苏州刺史,消息居然传不回京城,回京路上屡遭袭击。

    “你怀疑那些歹徒有专门运输太湖石的渠道”楚淮引立即想到船队老板遍布大魏的货船。庆苑的太湖石都不算特别大件,但前朝皇家园林建在京郊,太湖石想进入京城范围,只要是走陆路肯定会被发现。

    唯有水路,过关盘查之时,只要把太湖石用绳索系在船尾,石身浸入水下拖行,便能避过耳目,顺利入京。

    如果是孟侜一定会联想到那支背景不明的船队,楚淮引不经意问道:“你怀疑谁”

    孟侜准确辨认出这句话里的陷阱,他分析道:“苏州到京城一带官道畅通平坦,鉴于太湖石完整与否对庆苑机关的影响我们还未可知,对方可能切割分装,到达庆苑再行拼接。因此,水运陆运皆有可能,罪臣并无头绪。”

    孟侜并不正面回答,楚淮引隐隐有些失落,他道:“陆运未免事倍功半,劳师动众。大魏水系四通八达,庆苑附近也有水脉。那些人大概率采用水运。庆苑荒废已久,季炀,你领一千精兵,去查探周围是否有石材堆积。”

    “管嘉笙,你暂代京兆尹一职,协同查案。”原先的京兆尹因为滥用职权,为纨绔大开后门,被楚淮引投入大牢,等待三司共审。

    又传令左右史,将过去十年,有记载的百官和民间言论都翻出来,查看是否是人主张重建庆苑。

    估算着时间,楚淮引起身离开,管老夫人留陛下用膳,被楚淮引推辞,“大将军即将归朝,朕还有事,老夫人不必客气。”

    “恭送陛下。”

    孟侜看着楚淮引的背影眼含担忧,当了皇帝之后似乎更忙,午饭都没时间吃。

    他那个没见过面的舅舅,怎么挑大中午进城呢

    楚淮引似有所感,突然回头,只见孟侜端端正正地跪着,脸上一派平静。管老夫人慈爱地扶着儿子,似乎为他一进京就官升一级感到高兴。

    出了官府之后,楚淮引忍不住问季炀,“你觉得他像孟侜吗”

    季炀纠结地回答:“像,又不像。”外貌有相似,但气质谈吐完全不同。

    楚淮引:“管母也未曾怀疑,许是朕真的想错了。”懦夫寻找替身,强者直面现实。从管嘉笙身上寻找孟侜的影子,对三人都是一种轻视,楚淮引不容许自己是弱者。

    姜仪回京,陛下亲迎,一时风头无两,茶馆里诞生了新的话本,大将军掉落悬崖奄奄一息时被一只母虎救走,当成小虎照顾。据说大将军上战场骑的都是老虎,可威风

    姜府重新修缮之后,主院一直空着,姜信自从孟侜死了之后就蔫了吧唧,没外甥提点,他信心全无,生怕将军府再次陷入难堪境地。姜仪回来他比谁都高兴,有好事者挑拨他与姜仪的关系,姜仪怒不可遏,绝交挥袖而去。

    将军府被他卖过一次,在他心里早就属于孟侜了。他本来还想着过一阵子撺掇孟侜与孟甫善断绝父子关系,改姓姜,正大光明地把姜瑶的坟地迁回姜家,远离孟家那污浊之地。

    姜信也就想想,谁知他堂哥姜仪雷厉风行,一回

    来就把这件事落实了。

    姜仪将军府都没进,直接带刀冲进左相府,“孟甫善,出来”

    孟甫善脸上还挂着虚伪的笑意:“十八年不见,小舅子愈发老将之风,泰山泉下有知,定然欣慰无比。”

    姜仪冷笑一声,懒得跟他废话,“拿纸笔来。”

    “今日我便代替父亲,替亡姐讨个公道。”姜仪拿笔唰唰写满一张纸,“今后,姜家与孟家世仇之外,再无干系。”

    孟府大门敞开,百姓纷纷翘首看戏,孟甫善最爱面子,脸色一变:“胡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姜瑶是我发妻,死后归入孟家祠堂。你年纪小,不愿叫我一声姐夫,瑶儿劝我不与你计较。怎么,虚长十八年岁,还是小孩心性吗”

    孟甫善这一番长辈口吻的训话,听得姜仪差点想一把火烧了左相府。他在军中,已经多年没见过孟甫善这么虚伪的人了。

    他把白纸黑字拍在孟甫善面前,“别逼我动手。”

    孟甫善一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纸上不是休妻、和离,而是姜瑶休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孟甫善是怎么也不肯签,否则明天就是全京城茶余饭后的笑话。

    姜仪叫了两个身材魁梧的随从,直接把孟甫善按在地上。姜仪半蹲下,抓着孟甫善的拇指一戳红泥,盖在纸上。

    “孟甫善,江南许川人士,家中已有妻小,对外宣称未曾婚配,行骗婚之实,欺君之罪今日由弟弟姜仪做主休夫,过去恩怨,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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