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忆送过去的时候，林曲曲居然还在啃苹果。
他见到床边垃圾桶里已经躺着好几个果核。
纪忆本是不该管的，但奈何，他是医生。
他皱了皱眉，实在难以恭维，“小姐，你吃这么多苹果，确定还吃得下这饭么？”
“废话，我早就饿了。”
林曲曲把饭接过来，“谢了。”
她说着，把苹果搁到了一旁。
纪忆道：“你少吃点，每天在这床上，又动不了，一会要上厕所，你准备怎么办？”
“……”
林曲曲张大嘴，像是被他的话给骇住了一般。
眼睛瞪得更是有如铜铃一般大。
“你不会才想到这个问题吧？”
林曲曲一副快哭的样子，“总不会让我躺在床上解决吧？”
“那不然呢？”
“……”
林曲曲一下子泄了气似的，瘫在床上，一张脸全都苦了下来，“那可不行，那我作为病人，还没尊严可言了？”
“谁让你没事把脚弄折啊？你这腿怎么折的？摔的？”
“……”
林曲曲真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进医院，见她姐夫，才把这腿给摔折的。
妈蛋的！
早知道顾医生是白白爹，她是死活都不会摔这一跤的。
这回可真是亏大了！
亏惨了！！
林曲曲忽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干嘛？”
纪忆吓了一跳。
“我……我要尿尿……”
“……”
纪忆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儿，“你等着，我去叫你的护理过来。”
“不要！”
林曲曲连忙一把攥过了他，“别，我不要在床上尿，我打死也不会从的。”
“不从，那你憋死？”
“……”
纪忆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拨走，“要么我去叫护理，要么，我给你把尿盆端过来。”
“别啊！”
林曲曲不肯。
“那你到底想怎样？”
纪忆的忍耐力已经严重不够。
“你抱我去洗手间吧？”
“……”
林曲曲瘪着嘴，“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看，我就断了这一条腿，我坐马桶还是可以的呀！”
纪忆看着林曲曲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扫了眼她被吊着的腿，犹豫几秒后，到底还是从了她。
“等着吧！”
“谢谢医生！”
林曲曲立刻笑开了花。
纪忆把她打着石膏的腿，从牵引上，慢慢的放下来，“行不行？”
“行的行的！”
“真是麻烦。”
“……”
要不要这么嫌弃她？
林曲曲瘪嘴。
纪忆把她的脚整好之后，这才打横将她抱起，下了床来，径直就往洗手间去了。
还好，林曲曲够瘦。
即使加上石膏，也不重。
纪忆把她抱坐在马桶上，又搬了一张凳子，让她把脚搁在凳子上，“行了，尿吧，完了再叫我。”
林曲曲道谢。
纪忆出去了。
“喂？”
林曲曲在里面叫他。
纪忆抱胸靠在门口，蹙眉，“你能不能专心尿尿？”
“……不是啊。”
林曲曲脸蛋通红，“那个……你能不能走远点，最好能出去，五分钟以后再进来。”
“干嘛？”
“你出去嘛！”
“麻烦。”
纪忆嘴上抱怨着，但最后还是依言出去了。
林曲曲脸颊上不由染上了一层绯红。
确定纪忆走了后，这才敢彻底释放自己。
要不然，被他听到了声音，多糗啊！
五分钟后，纪忆再回来。
隔着门问里面的林曲曲，“好了吗？”
“……马上。”
林曲曲在马桶上已经捣腾得脸都红了。
要了老命的。
一条腿折了，会让人这么不方便的吗？
连拉个裤子，都……都这么费劲？
林曲曲坐在马桶上，跟自己的睡裤给杠上了。
哎，看来这以后得穿裙子了。
“好了没有？”
纪忆又在门外问了一句，说道：“姑娘，再给你两分钟，我要去上班了。”
“别啊！你一走，我岂不是要在这马桶上坐一下午了。”
“那你赶紧的……”
“我也想，可是……”
“又怎么了？”
“我……”林曲曲一张小脸蛋憋得通红，“我裤子拉不上！”
“……”
纪忆也无语了。
虽然他是医生，但这些护理的事儿，也多数和他们医生没有什么关系，这种照顾病人的事情，全都是护士和护工们做的。
他是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
“那怎么办？我去叫护工过来？”
“哎……”
林曲曲坐在马桶上，又用力往上拽了拽自己的裤头，结果，不知是不是太用力的缘故，拉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她疼得一下子叫出了声来。
额头上，不住的盗汗。
纪忆一听里面传来叫声，哪里还顾及的那么多，他干脆推门闯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某个女人的睡裤正挂在了半腰上，正在非常吃力的拽着裤头，一张小脸蛋儿更是涨得通红。
见到闯进来的纪忆之后，林曲曲那张本就被染红的小脸，一下子如同泼了血似得，红得更加透彻了些。
“你——你…………”
她语无伦次，完全不知说什么好。
纪忆反应迅速，一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她的睡裤，替她提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般的，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出了洗手间。
十几秒后，林曲曲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纪忆一句话也没说，只低头替她整理牵引。
耳根子处，微微有些泛红。
毕竟，这种给女孩子拉裤头的事情，他也是第一回干。
林曲曲一张小脸儿，也染得通红，她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看他，“呃……那个，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