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诚在凌晨两点的光景,被言子承从夜总会里拎到这里,他只觉大事不妙。
他和言子承两人,平日里有酒杯往来,感情说不上多深,能不能玩到一块儿也另当别论,但好歹两人打小就认识,例来没交什么恶。
虽说酒过三巡,到了精虫上脑的时候,但袁小诚到底忌惮言子承,见他动真格,心里头一颤,思来想去也没头没绪。往远了说,要不就是东窗事发了,莫非自己曾经惦记林鹿那事儿传到了他们耳里
袁小诚例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当下除了司机以外,前面坐着言子承,旁边坐着时敛森,被两座大山压着,他吓得脸色发白,腿都软了,于是继续求饶。
“森哥,我今天在这算是表过态了,你的女人,我要是碰过一下,我双手双脚都坎下”袁小诚看时敛森不搭理自己,于是一个劲自圆其说。
时敛森闻言,不解地问:“这是唱的哪一出这样说来,你还真惦记上我的女人了”说完,他一瞬不瞬望着袁小诚的眼睛,他眸光深沉冰凉,逼得人不敢直视。
袁小诚终于死得明明白白了,果然为这事而来,他说呢,平日里也不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就对女人有兴趣,可也怪自己挑嘴,挑谁下嘴不好,偏偏看中了时敛森的妞。
他也曾想要强行霸占,可最后不是及时醒悟了嘛,光是想想都不行啊
当着时敛森的面,他大气不敢出,老实巴交地坦白:“冤枉啊森哥,我见到林鹿时,哪知道她是你的人,要知道了,借我十个胆都不敢对她产生非分之想啊”
“我呢,当初是想把她搞到手来着”
时敛森一个蹙眉,害得袁小诚抖了三抖,缓了片刻,只能借酒壮胆,继续交待:“森哥,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人家告诉我,搞到林鹿不容易,她轻易不肯对谁妥协。可怎么办呢,当时就一根筋到底了,想着她和我女朋友是室友,她邀请林鹿参加生日聚会的时候,我正好也在场。所以我女朋友就帮我想了那么一出,可说到底,我最后也没做成啊森哥”
时敛森沉声问:“没做成什么”
“没在酒里给她下药。”袁小诚的声音轻如蚊声,这种话,真是难以启齿。
时敛森忍不住抬手掴了他的脑袋,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会出此下策,不把人当人他一想到原先他们预备要给人在酒里下药的对象是林鹿,气不打一出来,此时将袁小诚毫不留情闷打一通,下手是真重,堪堪是将人往死里打。
言子承透过后视镜看了会儿,见袁小诚抱着脑袋缩在座椅里抬不起头来,照这样下去恐怕要弄出人命,不得不从中劝了一句:“算了森哥,袁小二也是个没轻没重的二愣子,不出事就算天下大吉了。”
时敛森一把扯住他头发,让他抬起头来仰视自己,他整个人风清云淡的,丝毫看不出方才动过大恕。
倒是袁小诚,灰头土面的,嘴角湛出血,眉眼也淤青得肿成了猪头,可他敢怒不敢言,这种闷亏真能往肚里咽,也没脸到处去说苦。
“一间休息室。”
“听说你还有拍视频的僻好”
这都知道
袁小诚像是被剥光了一样,一丝不挂被人扔在时敛森面前,失去了全部的隐私和尊严,他哽咽地想,你好歹给我块遮羞布挡挡小jj啊
时敛森见他沉默,失了耐心,没好气问:“有还是没有”
“有。”
“喜欢怎么拍”
“有时直接将手机拿在手里拍,有时也喜欢找好角度架在床头边,偶尔遇到比较陌生的女人,也会也会在房间提前安装针孔摄像头。”袁小诚连老底都端了个彻底,他感受到时敛森危险到要杀人的气息,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枪,要说说全了。
时敛森又问:“你女朋友就这么仁至义尽,帮你到这种地步”
袁小诚轻蔑地说道:“说是女朋友,实质也就是炮友,她只管把我弄高兴了,我就负责供她衣食无忧罢了。”
时敛森露出一抹玩味的讥笑:“那你大概不知道吧,她还拿你的钱在外头养小白脸呢。”
“这婊子”袁小诚火冒三丈,他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得被戴绿帽子。被戴绿帽子了,当事人还蒙在鼓里呢,路人倒是皆知。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活不好了袁小诚悲痛万分,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时敛森继续兴风作浪:“这件事,好好查,怎么说你也是要脸的,不要脸也还要做男人呢。”
袁小诚骂了很久,时敛森也已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为了惩罚他曾经预谋未遂的坏事,半路将他踢下了车,将他放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的小路上。
这一路,时敛森的手机快要被打爆,他索性关了机,让电话那端的人好好着急,慢慢着急。
言子承佩服时敛森:“森哥,
你真不管那小子了”
“你觉得这代价算重了”时敛森不以为然,可对他来讲,这都算不得惩罚呢。
袁小诚的手机落在车上了,忽然响起了一记微信提示音,言子承奇怪地问:“这是袁小二的手机在响吗那刚才谁打你电话你不接”
“黎,潮,生。”时敛森一字一顿,说得无比清楚。
“他又怎么了这个点还阴魂不散”
“狗急了。”
“我说你在中国也没待多少年啊,这典故倒是知道的不少。”
时敛森一笑而过,刚落地没多久,事情倒解决了大半。他这才稍稍放松下来,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车内一时静谧到了极点,唯有车子行驶在路上,发出呼啸的声音。
突然的手机铃声打破安稳,这回是言子承的,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是存下之后从未联系过的人,突然在今天凌晨四点拨来号码,不是不意外的。
言子承想,不是梦游就是恶作剧,他慢条斯理将手机拿到耳边。
那个“喂”字还在唇边打滚,那头的人已经大呼小叫哭了起来,哭声尖锐,是受了刺激过后的疯狂和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