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燕王殿下有喜了 >第156章:牢房里相守
    地牢位于皇宫的东北角,专门关押犯罪待审的宫人。因为是地下,地牢内阴冷潮湿,古怪难闻的气味经久不散,兰卿晓刚进去就险些呕出来,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没那么难受。

    鬼见愁带她到一间牢房,亲手上锁,低低道:“这两三日就委屈姑娘了。”

    她淡淡地问:“殿下主审瑶华郡主这桩命案吗”

    他点头,“你无需担心,殿下不会冤枉任何人。”

    她莞尔冷笑,心里的话没有说出口殿下自然不会冤枉任何人。

    却可以为了保住布在宫里的耳目杀她灭口

    “你安心待在这儿,若有什么需要,跟狱卒说,我自会知晓。”鬼见愁语气温和地说着。

    “多谢。”兰卿晓淡淡道。

    他离去,到了外面,招来两个狱卒吩咐道:“不要亏待她,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倘若有人来探望她,立即来报。”

    狱卒连连点头,收了他递来的碎银,有不少呢。

    回到存墨阁,鬼见愁复命之后问道:“殿下觉着,卿卿姑娘是凶手吗”

    燕南铮翻阅大理寺仵作的验尸记录,眉睫微抬,淡漠道:“本王不做无稽的假设。”

    “那瑶华郡主究竟怎么死的”

    “瑶华胸口中刀是致命伤,身上没有其他伤口,一刀毙命。”

    “这把匕首就是凶器”鬼见愁看见书案一旁搁着一把精致的匕首,是一把寻常的匕首。

    “瑶华被发现的时候,这把匕首还插在胸口。”燕南铮站起身,拿起那把匕首,右手握住,站在他面前,忽然扬起手臂狠狠地刺向他的心口。

    鬼见愁怔住,常年处于时刻攻守的状态,让他的身躯不自觉地紧绷。不过他相信,殿下不会真的刺下来。

    匕首的尖锋即距离他的心口只有微末距离的时候,忽然停住。

    燕南铮道:“仵作说,凶手应该是以这种姿势刺入瑶华的胸口。”

    鬼见愁明白了,“可是这也无法说明什么。”

    “能够面对面、近距离地刺杀瑶华,说明凶手可以轻易地近身,瑶华没有半分防备。”燕南铮冷眸微凝。

    “这倒是。若是宫女或太监,不可能距离郡主这么近,即使是凶手突然扑过来刺杀,郡主应该会反抗、挣扎。”

    “仵作查验,瑶华的尸首看不出反抗、挣扎、扭打的痕迹,可见凶手下手干脆利落,一击即中,没有半点犹豫。”

    “凶手究竟是什么人呢”鬼见愁皱眉道,百思不得其解。

    燕南铮看着这把染了血迹的匕首,银亮的刀身映照出他冷酷的眉宇,那目光似能透过凶器看见案发的情形。

    鬼见愁终于把憋了好久的话说出来,“这次殿下帮卿卿姑娘洗脱冤屈,相信她会感激殿下,殿下可以趁此良机解释一下”

    燕南铮冷漠道:“退下吧。”

    鬼见愁挠挠头,退出去了殿下为什么就是不愿跟卿卿姑娘解释清楚呢

    太愁人了

    秋夜冷凉,寂静里,燕南铮刚躺下就寝,就听见外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与呼喝声。

    他起身披衣,好似早已料到来人是谁,淡定地开门出去。

    看见他云淡风轻地立于廊下,刘岚彻就气不打一处来,疾步走过来,如一团狂怒的烈焰,好似要把整个存墨阁烧了。他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卿卿好歹跟你有过你怎么可以把她关在地牢那种肮脏潮湿的地方她病愈没几日,万一又病了,那如何是好”

    原本刘岚彻已经睡下,墨九忽然来报,他得知燕王把卿卿关押在地牢,就气冲冲地进宫。

    鬼见愁在一旁拦着,防止他突然动手。

    “本王是瑶华郡主一案的主审,卿卿是本案最大的疑犯,本王自然要把她关押在地牢。”燕南铮穿着一身雪色寝衣,披着华紫外袍,隐于昏黄的光影里,面目模糊,似一帧轻淡而意境高远的水墨画。

    “别跟我打官腔”刘岚彻怒不可揭,“卿卿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你这种畜生今夜我一定要带她离开地牢,你最好不要拦着”

    “本王不会拦着,大将军位高权重,在皇宫也能横着走。”燕南铮的语声含着浓浓的讥讽。

    “你什么意思”刘岚彻气得睚眦欲裂。

    “明日八贤王进宫询问进展,得知疑犯没有收押地牢,你猜八贤王会不会大发雷霆”

    “我管他是大发雷霆还是”

    刘岚彻突然意识到,八贤王视瑶华郡主为掌上明珠,丧女之痛会让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倘若他知道卿卿这个疑犯竟然没有收押待审,必定怒得一剑斩杀。

    想到此,他的后背冷汗涔涔。

    鬼见愁也终于明白,殿下这么做其实是保护卿卿姑娘。

    殿下行事一向滴水不漏,绝不是无的放矢。

     

    刘岚彻恨恨道:“我去地牢看看她。”

    燕南铮面无表情道:“大将军最好不要去。”

    “你管不着”刘岚彻愤怒地怼回去。

    “此案由本王主审,本王不许任何人探视疑犯。”燕南铮气定神闲道。

    “你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刘岚彻恨不得一拳打爆他的头,“好歹以前她帮过你那么多,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鬼见愁,去地牢守着,不准任何人探视疑犯。”燕南铮冷酷道。

    “你别以为本将军会怕了你”刘岚彻怒目圆睁。

    鬼见愁领命,对他低声道:“倘若大将军真心为卿卿姑娘好,就不要去地牢。大将军该知道,你对她越好,她头上悬的那把剑就越快落下来。”

    他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刘岚彻恍然大悟。

    没错,因为他,卿卿才会招致嫉恨,才会蒙受不白之冤。

    罢了,今夜就不去看她了。

    刘岚彻失魂落魄地出宫,消失在夜色里。

    深秋的夜晚十分寒凉,再者地牢阴冷潮湿,寒气更是无孔不入。

    兰卿晓躺在简陋的木板床,用薄薄的棉被裹紧自己,冷得瑟瑟发抖。

    这棉被灰黑灰黑的,潮潮的,有一股混杂着尿骚味的霉味,难闻死了。可是,不盖这棉被,就要冻死。

    她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这牢房哪里漏风,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这时,昏暗的牢房出现一道轩昂的暗影。

    那暗影披着暗紫披风,戴着风帽,随着步履的行进,那披风飞卷如紫云。

    直至走到兰卿晓的牢房前,那暗影才止步。

    风帽里是一张冷峻的雪颜,眼里摇曳的水光与浓烈的忧虑出卖了他的心思。

    他打开铁索,轻手轻脚地进去,俯视木板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儿,眼里的暗色渐渐深浓。

    燕南铮坐在床边,伸手摸她的额头、脸颊,还好,不烫。不过,她必定觉得冷。

    他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静静地凝视她片刻,尔后掌心轻按她的后背心,将内力灌注到她体内,这样她就不觉得冷了。

    过了半晌,兰卿晓觉得温暖如春,暖洋洋的很舒服,舒展四肢,翻了个身,正面朝着他。

    看着她苍白、没有光泽的柔腮,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摩挲,细滑柔嫩的触感让他的心剧烈地颤起来,他猛地缩手。

    好在她没有惊醒,睡得沉。

    就这么看着她春日海棠般的睡颜,看着看着,移不开视线,好似永远也看不够。

    燕南铮忍不住又伸手,握着她凉凉的小手,将温暖渡给她。

    她依然睡得香,他久久地握着她的手,好似贪恋她的柔软,好似这样握着就能自欺欺人,依然和以往一样,心心相印,灵魂交融。

    他的唇角滑出一丝自嘲的轻笑,灼热的桃花眸渐渐恢复了冷寂淡然。

    夜里深凉,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不想惊醒她。

    天蒙蒙亮的时候,双腿、双臂麻了,他稍微一动便麻得厉害,他抽了一口冷气,却惊动了她。

    兰卿晓侧过身来,精致的五官忽然皱起来,似哭未哭,伤心欲绝。

    燕南铮有点紧张,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想立即离去,又想看看她究竟怎么了。

    “混蛋坏人”她轻声呢喃。

    “殿下,你为什么杀奴婢”

    “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

    她悲伤地蹙眉,嘟囔了几句,又安静下来,睡沉了。

    他松了一口气,笑自己方才如临大敌一般。看来他之前对她做的那件事,让她耿耿于怀。

    是的,他是坏蛋。

    天亮了,燕南铮无声无息地离去。

    过了半个时辰,兰卿晓苏醒的时候有点懵,这是哪里

    哦,对了,是地牢。

    可是,她好像梦到燕王了。怎么又梦见他了呢

    离谱的是,她梦到他摸她的脸、握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她激烈地摇头,恶狠狠地警告自己:不要再对燕王抱有任何幻想

    狱卒送来早饭,是一碗稀粥和两个馒头。兰卿晓着实饿了,不嫌弃这稀粥的味道有点古怪、这馒头硬邦邦的,统统吃下去,好好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此时的宁寿宫,八贤王正悲愤地讨伐凶残的凶手,刘太后极力安抚,不过没什么用。

    “八贤王,稍后燕王来了,可问问他查得如何。”刘太后薄施粉黛的面上也弥漫着悲伤,“瑶华这孩子被人害死,哀家也很难过。八贤王节哀。”

    “太后娘娘为什么让九弟查办这桩命案”八贤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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