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疯了!”说罢就要走,却被姬桓拽住,复又拖进自己的怀里。
“我没疯,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要清醒。我从逍遥门跟你一起回来,就没打算离开你,只恨自己醒悟太晚,总拘着一门之掌的身份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害你白白受了那么多苦。你不也爱我吗?既然两厢情愿,为何不成婚?”他的双手环着她的腰,手掌捏住了她的腰,那是她的弱处,一被捏住就浑身发软,不敢乱动。这一点倒是可爱得紧,谁人能知那么一个手段层出的帝畿新贵,其实还有这么一个不可明说的弱点呢?
月谣一头撞在他的胸口,耳畔响起他温柔得好像要将人融化的声音,那个好字在浑身的血液里叫嚣着,差点儿就要冲口而出。
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比一纸婚约更加令人心安的呢?这个曾经最期盼、最不可能发生的事,竟然发生了。
她却感到害怕。
“姬桓,你……你先放开。”她挣了挣,反而让姬桓箍得更紧,那捏着她腰的手稍微游移了一下,所过之处一阵酥痒,让她好不容易生出的那股自持差点儿崩溃。
他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在魔域你曾许愿:就算是假的,就算只是一场幻境,也愿意走下去……直至死去。这样的愿望,还作数吗?”
同样的幻境,她选择就此沉沦,可他却挥刀斩断一切,由此可知两个人从一开始就走了不同的路,他行他的正道,她走她的王道……明知两人心中都有彼此,却因此被巨大的天堑阻挡,任凭他如何拉近,也无法到达。
月谣心中发冷。
他若是不提魔域,她或许真的会被他迷惑,就此答应了,可魔域经历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不断地提醒着她和姬桓的不可能。
话音戛然而止,姬桓猝然搂住她推在门上,后背撞在门上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他死死地按着她的肩膀,猛地俯下身来,月谣以为他又要亲吻自己,下意识地去推他,却被他扣住双手放在自己的心上,而后整个人欺压下来,却没有吻她。
“是,我是你的下人,伺候的你仆从,但你不怕我随时随地就走了吗?用一纸婚书彻底拘着我,不是更好吗?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想跑跑不了,只能一辈子在你身边,任你搓圆捏扁了……”
若问天下最会说情话的,月谣见过这么多男子,非姬桓莫属了。
月谣从不知一贯清心寡欲、高高在上的逍遥门掌门,真要勾引起人来,一点儿也不比山野里的精怪差,那好不容易聚集的冷静和理智在他连篇情话和深情的目光中,再一次崩溃殆尽。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那里咚咚直跳,仿佛用力想告诉她主人的情真意切。月谣仿佛被灼了手一样要甩开去,脑子里嗡嗡的,那一点坚持在他最终轻轻吻落的时候终于兵败如山倒了。
风吹来,金黄色的银杏叶打着圈儿落下来,无声垂落他们的肩膀,又像一只蝴蝶一样飘落,天地间似乎万物都静了下来……
月谣没有再挣扎,双手在半空中迟疑了很久,终是慢慢搂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