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永无止境的黑暗,就像潮水包裹着自己,温暖又熟悉,这样的感觉,就像回家一样。月谣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好像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睡过觉的人终于能够睡一个饱饱的觉。
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无比熟悉的场景,阳光从窗户缝里泄露进来,带着一室的希望和美好,照亮了整个房间。
月谣支着手坐了起来,眼睛里满是迷茫。
她不是在幽都城吗?怎么回来了?
一刹那有种恍然若梦的错觉,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她掀开被子,然而一站起来却趔趄了一下,那是躺太久留下的后遗症,她扶着头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缓慢地坐下来。
门忽然开了,姬桓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站在门口,从她的角度看去,好像阳光都被挡在了他的身后,又好像……他才是创造阳光的那人。
她疑惑地看着,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呆傻。
姬桓手里的药一颤,洒出了少许,他快步走了过来,将药放在一旁,温柔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月谣想了一会,道,“我不是在幽都城吗?怎么回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她仍感身上有些无力,慢慢地靠在姬桓的肩上,像一只充满了依赖性的小猫。
姬桓轻抚她的头发,温和地说:“你昏迷了十五天了。在幽都城……”他顿了一下,“你突然昏了过去,是高丰将你带回来诊治。”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整整半个月的牵挂忧心。
她昏过去的当场就被兰茵发现了,廖回春连夜诊治,却束手无策,这件事瞒不住高丰,在廖回春和殷蒙都表示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当机立断班师回朝。然而几乎整个国医院的人都为月谣诊了一遍,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病因,她始终昏睡着,没有任何病灾,也不是中毒,就只是那么睡着,像个孩子一样。
只除了一样——内息全无。
“我还是有些困……”月谣连连打了两个哈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慢慢闭上了眼,“我睡会儿,吃饭了记得叫醒我。”
姬桓抱着她,手指似无意识地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所触之处,内息充沛犹如江海澎湃,生生不息,比之过往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