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虹想不到,红衣丑妇想不到,就连少女自己也想不到。
“贼老头”
红衣丑妇的表情异样的复杂,震惊的双眸怔怔的看着司徒虹伏在被子上的身体,半晌,走过来拉开少女抱在怀中柔声安慰:“好孩子,你做得对,你做得很对,贼老头他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可恨我杀不了他,我杀不了他好孩子,去吧,去找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莫要冻病了”
“师娘”少女诧异的抬起头,愣愣的看向红衣丑妇和床上的尸体。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他们是夫妻。
她杀了她的丈夫,却被她称为好孩子。
一个女人,会称赞一个杀了自己丈夫的仇人一个男人,会不理会自己的妻子从外面带回来一个个又一个的女人
这该是一个怎样荒唐的世道
这么些年,她杀他,他躲她,天南地北,你死我亡。可她从来也没杀不了他,而他,也从来躲不开她。
红衣丑妇放开少女,枯瘦如柴的双手轻柔的覆上司徒虹面目全非的脸:“贱儿,你可真调皮,你怎么把阿虹的脸打坏了阿虹的脸可是好看的紧呢,好看的紧”半晌方似回过神来一般,扑到司徒虹怀中又哭又笑:“阿虹,你到底是死了,哈哈哈,你到底是死了,你辜负了我半辈子,欺凌了我半辈子,如今终于死在我面前了,终于死在我面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罢三声,回头看向少女厉声道:“贱儿,我给你的匕首呢”
“匕首”
少女晃了晃神,从凌乱的破衣中找出之前那炳削铁如泥的匕首递给红衣丑妇。
“二十年啦,我曾想死在他前面,这样你便可以用这把匕首杀了他,让他死也记着我,记着我在黄泉路上等他,可惜他那么好的武功也比我先死比我先死罢了,罢了,阿虹,他逃了我半辈子,躲了我半辈子,如今死在我怀里,也是上天的成全贱儿,你过来,师娘有些事要同你说说”
少女愣愣的站着,对红衣丑妇的疯疯癫癫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这两夫妻的所作所为,她又有什么时候是理解的
红衣丑妇见少女不动,伸手一把将她拉过来坐在身边:“贱儿啊,你杀了你师父,师娘不怪你。可你以后出去了,务必要帮我做一件事情,你答应不答应”
少女木然的点头:“我答应”
她能不答应吗
再不答应便是死了。
红衣丑妇闻言哼了一声,双眸看向少女明净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良久,轻声一叹幽幽道:“若我的女儿还在世,也该如你这般年纪啦”顿了顿,摘下颈间的半块玄铁令牌替少女戴上,“贱儿,这么些年师娘对你不好,临别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唯有这块令牌,你把它带上,或许危机之时还可救你一命”
少女眼圈微红,手心轻轻抚上半块带有余温的玄铁令牌默然不语。
师娘,你悔改得好快,这些年你对我怎么能算不好呢满满都是残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