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到的时候,朱厚照早在殿内候着了,只不过今个朱厚照穿的是太子的袍子,看起来虽然面色稚嫩,可却多了几分的威严。
“你这是准备带我在宫转转?”
曾毅笑着开口,没有因为朱厚照身边的变化而有什么不自在的。
而曾毅的反应,让朱厚照脸更是多出了几分的喜色,连连拍着胸脯:“放心吧,这宫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能带你去。”
朱厚照虽然是太子,可却习惯以我自称。
而且朱厚照不同于历朝历代的太子,他是当今圣的独子,可以说是被宠了天的,行事根本没有任何的顾忌、
“今个李师傅会来。”
朱厚照想了想,还是没有立即带着曾毅在宫里溜达,他虽然没规矩惯了,可以逃跑,不管李师傅。
可是曾毅今个刚来给他当伴读,要是出了这种事情,肯定是要被训的,朱厚照虽然顽劣,可是一些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
“你准备拜师礼没?”
朱厚照笑眯眯的看着曾毅空空的两手,双眼带着看笑话的意思。
“谁说李阁老要收为兄做弟子了?”
曾毅自然知道朱厚照嘴里的李师傅是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只是,虽说朱厚照告诉过他李东阳会收他为徒的。
可是,如今李东阳还未见他,也没表明态度的,他这个时候若是把拜师礼给准备好送过去了,那只会让李东阳觉的他不知道分寸。
所以,只能是李东阳见过他以后,表露出一丝对他欣赏的意思以后,他在顺杆子往爬,进行拜师,这才是最正确的流程。
不过,曾毅心里对朱厚照还是十分感激的,虽说对方是太子,可是在自己跟前从没有摆过太子的架子。
不仅如此,之朱厚照称呼李东阳可是直接喊着李大学士之类的,而昨个自己说过他之后,朱厚照今个竟然真的改口了。
曾毅心里自然清楚,朱厚照之所以改口,肯定也是心里清楚一些事情,这是在帮自己呢。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懂么?”
曾毅摸了摸朱厚照的脑袋,嘿嘿笑着,想看他出丑,根本不存在的,好歹是后世的人,虽说八股什么的肯定不如这个朝代的人,可是这些鬼点子和反应能力,绝对不能差了。
而且,若是和朱厚照八股之类的,曾毅还真不认为他自己能输了,虽说他自己在这方面如今没什么能耐,可是架不住朱厚照更差啊。
“李阁老什么时候过来啊?”
迎着朱厚照郁闷的眼神,曾毅笑眯眯的询问。
“应该快了,平日里若是李先生要来,都是这个时候的。”
朱厚照话音刚落,曾毅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一些问话声了。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李东阳今天没有穿官袍,只是穿着青灰色长衫,虽然了年纪,胡须灰白,可行走间却是十分的稳健,声音也是十分的厚重。
“李师傅多礼了。”
朱厚照赶紧侧身,避开了李东阳的行礼,然后一把拉住曾毅的胳膊,笑着道:“李师傅,这曾毅,之前父皇给您说过的,要给我做伴读的。”
平时太子殿下十分的顽劣,不管谁说什么话都不听,可若是真碰到什么事情的时候,那该循规蹈矩了。
“晚生曾毅,见过李阁老。”
曾毅赶紧冲着李东阳弯腰作揖,满脸郑重之色,不敢有分毫的失了礼节,毕竟这位可是内阁大学士,若是能让这位看的顺眼,日后好处自然也是不会少的。
人的第一印象最为重要,这点曾毅可是很清楚的。
“恩,免礼。”
李东阳一手捋着下巴处的胡须,笑眯眯的冲着曾毅抬了抬手,示意曾毅不必多礼。
在李东阳看来,曾毅倒也算是个俊朗的后生了,而且还算是知道礼节,最重要的,是见了自己这个内阁大学士以后,还能保持冷静,这很难得的。
“之前老夫也听说殿下在宫外结实了位好友……。”
李东阳没有摆丝毫的架子,言辞间更不像是一个内阁大学士会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个普通的乡间大爷在拉家常一般。
可也正因为此,曾毅心里更是多了几分的凝重之色。
“你太子年长几岁,虽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可又是太子殿下的好友,平日里可要……。”
李东阳款款而谈,所说的话没有任何一句让曾毅感到反感。
“听说你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
说完了絮叨的话,李东阳又转而满是关心的看着曾毅,话里更是充满了关怀之意:“身体可曾彻底好了?”
“……”
一连串的话说完,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曾毅总算是明白朱厚照为什么不喜欢听李东阳讲解经典了。
这的确是够啰嗦的。
刚才说话的时候,他们也都进了殿内,此时朱厚照正靠在椅子打哈欠呢。
而曾毅心里也是有几分不耐烦的,若非是身份和场合原因,他这会都想端茶送客了。
“你这……。”
李东阳似乎没看到朱厚照的困意,仍旧满脸和善的和曾毅闲聊,只不过眼偶尔闪过的精光,证明他这么做是有别的用心的。
“李阁老,学生自幼年……。”
曾毅原本烦躁的心里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眼带着一丝的笑意,竟然主动开始找话题和李东阳闲扯了。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李东阳眼闪过惊讶之色,顿了顿,方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着道:“老夫这年纪大了,也啰嗦了,今个耽误了不少时间。”
“估摸着要是在继续给太子殿下讲解经,怕是殿下也听不进去了。”
“今个此作罢了,等过几日老夫在来给殿下讲解经,曾毅虽然……。”
说完这话,李东阳起身,冲着朱厚照见礼,然后面带笑意的离去,仿佛今个来是见一见曾毅,闲聊一番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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