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模像样地用牙签剔牙,哈利对清沂道:“怎么样没介绍错吧”
“不错”清沂在心里道:什么啊我去买个方便面自己做都好吃过它吧
“那回去吧”一个同事建议道。大家纷纷掏钱,清沂顺便道:“你们先回去吧,等会儿我坐地铁回去。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行。”于是大家离开,独留清沂一人。他气定神闲,把玩着手上的筷子,眼睛直盯着红木门板。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
总算来了吗清沂道:“进来。”
推开门的,是一位侍应生,她笑道:“先生,请这边走。”这句话还是中文。清沂点点头,跟着她穿过整个二楼走廊,绕到一扇水墨山水画屏风,却看见这儿还有一间房间。屏风挡得恰到好处,要是没专人带路,谁也找不到这儿来。
来了
墨香楼其实是一个华人黑帮组织,说不定是大圈邪气凛然,你懂的的北美洲分部自己一踏进门内就被人发现,然后被引进这间房间房间里面有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他一定是牛逼得不得了的那种大人物只要自己进去,那就立马能被收为帮会骨干,又或者是黑帮继承人不,说不定还会有一份武功心法摆在面前,九阴白骨爪还是九阳神功什么的,但那都没有关系,我会好好珍惜的面对这扇门,清沂激动地想,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简直比拿奥运奖牌还兴奋。
未知的东西,总让人充满期待。
一旦知道了,期待说不定就破灭得满地都是,捡都捡不过来。
清沂推开门时,他的期待就碎裂一地里面居然有几个人在打麻将全是三十岁不到的后生仔,就没一个老头子电视开着,一个衬衫纽扣解开的青年正百无聊赖地换台。这里都是中国人。浓浓烟味充斥在房间里,都快聚集成死气阴云了。
“哦,六月眼光,你来了”打招呼的那个人却是黑色锋锐,他身穿灰色背心,左耳朵上夹了一根烟,嘴上还叼了一根,然后高叫道:“干你娘胡了给钱给钱给钱”
“干”另外三个人都骂道,把麻将哗啦啦一推,非常喧闹。
怎么是你,黑色锋锐清沂的第一个想法浮现出来后,第二个想法马上跳到脑海中:黑色锋锐你的节操掉一地了你在我心里的光辉形象完全破灭了啊第三个想法姗姗来迟:我靠我的九阳神功没了谁赔我
黑色锋锐起身,叫那个看电视的小青年过来替补,自己则揽着清沂肩膀,坐到沙发上。第一次在现实里见面就被如此亲热地对待,清沂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挣不开对方的身形高大健壮,手臂非常有力。麻将哗啦啦地又开始了,如果吉尼斯世界纪录里有国粹选项的话,麻将说不定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吵闹的国粹”,对于这一点中国人民还是有些自信的。
正胡思乱想着,黑色锋锐就伸出手来:“第一次在现实里见面啊,我叫李墨。墨香楼的墨。”
“张清沂。清水的清,沂蒙山的沂。”
“不公平啊你的名字怎么能这么好听,和你一对比,我那混账老爸是通过随便翻字典来起名的吧”黑色锋锐埋怨道。
清沂也笑笑,看向麻将桌:“你们这是”
“放工了,和几个哥们一起吃饭,没想到就碰见你了。”黑色锋锐指着自己的眼:“我记人特别厉害,一眼就认出是你,就算你调整过样貌也没用。”
“你的视频啊八卦教主将你的很多视频都汇总成了一个帖子,你不知道”黑色锋锐理所当然地反问。
清沂一听也是明白了:“那个啊知道是知道,不过没点进去看。”
说到这儿,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清沂的沉默,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话题又引向了那个禁忌的地方:“紫名者”、白骨暴君、站在死灵生物顶峰的怪物黑暗和腐烂淤积在体内,开始散发一阵阵戾气与恶意。莫可名状的悸动从四肢百骸传来,似乎骨骼想要将自己血肉撕裂,好独立出来。
一张血盆大口在眼前闪现,要将自己完全吞噬。
“六月,六月”黑色锋锐道。
“啊”清沂心知,肯定又被叫了几次,只是自己没听到罢了。
“还在读书”
“不,最近刚毕业。当送快递的。”
“要不要来我们这边工作我们这儿也有一间公司是做食物快递的,那老板是我的老乡,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来唐人街上班,太远。”清沂摆摆手,以示谢绝。
黑色锋锐切了一声:“死宅男。”
“总好过烟鬼。”清沂反唇相讥。
“我就喜欢抽烟,那又不关你事。”
“我宅在家里也不关你事。”
“靠刚才那顿肯定没吃饱吧我再叫几个正宗的中国菜过来你喜欢吃什么菜”
“不用了,有没有腌小黄瓜”
“没有,但是有榨菜。”
“还能再穷酸点吗”清沂鄙视。
“喂,那些外国佬来吃都吃不到的,只有中国人才吃得到,你小子还嫌三嫌四。”
“那还真是心领了。实话说我对榨菜过敏。”
“蒙谁呢”
“没蒙你家族遗传。”清沂也很是唏嘘。
“真的啊第一次听说哎”
“呃,其实是骗你的。”
“”
两个人又瞎聊一阵子,清沂便起身告辞,他实在是受不了烟味儿了。黑色锋锐也很光棍地没起身送他,就说一句“拜拜”了事。
清沂关上门不到三秒,打麻将的四人齐刷刷停下动作。一人问道:“大哥,怎么样”
“还用问吗”黑色锋锐笑了:“和游戏里一样,是个可怕的家伙啊。”
在刚才的对话中,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到游戏的事情,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清沂一边思考着类似的杂七杂八的事情,一边走进公司附近的文印店,找人打印一些东西。之后再打了个电话给电信公司,在公司逛一逛,便骑车回家了。
天气真好,一点死气阴云都没有。
打开家门时,电话正响个不停。会是谁呢清沂关上门,便快步走过去,拿起话筒:“喂,你好”
“学业结束了吗”
清沂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是爸爸。
“结束了,但是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