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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老祖说了

    天经银汉,水涤碧波。

    幻兮儿难得的一段情爱之旅又因心之所爱主动弃下。那浓烈的相许之诺幻化成空,她的大义和深情触动他的心扉,可她毅然所做的抉择又是多么任性,这点,逍遥馆馆主怨恨不得,此生却又不肯就此放过,他肚里怄着的气要从此刻算起,“这辈子再也不给你擅自做主的机会了!”馆主临着山巅的风暗暗起誓。

    墨轩阁里幻兮儿紧闭双眼,她余烬的记忆结成了痂,在她无力把握的时候,它们都悄悄被阿罗汲取而尽,滋生出专属的鳞片。

    “成了!成了!”阿九竭力掩住自己的激动,隐云老祖面上浅露欣喜。床上的幻兮儿渐渐恢复精神。

    “终于啊!终于!”阿九兴奋得抚握住拳头,掌心蜷近掌背。

    三晴阁里的清泉终于不再只是游弋着两条势魄如虹的金鲤,一尾七彩鱼鳍的金鲤成功入池可谓天降祥瑞,寓意非凡,“云兮少主的牺牲值得了!”阿九对着卧床的幻兮儿慨叹道。那几句晦涩隐约的话偏叫莫飞全听了明白,他趁着人多,自己先撤出房外,奔去山巅。

    “阿罗……罗……”莫飞距离稍近时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朝着馆主嚷话。

    “先把气喘匀了再说!”逍遥馆馆主没啥好耐的脾气背对着莫飞,此时他还能分点儿心神应和着莫飞算是待他不错的了。

    “成了!成了!”莫飞激动不已,他拔高声嗓大喊,“兮儿妹妹定心性了!老祖再也不会使劲手段为难她了。”

    “真的?”馆主把话听得不甚真切,直至扭头看到莫飞再三点头后就火急火燎地跑回静思堂。

    一池清水波光粼动,耀着灿灿芒日,好不欣喜。

    池里重回灵气的两条金鲤欢跃戏水,灵动的游姿远比当初活跃得多,馆主打量着水池的各处,没瞧见第三条金鲤的身影。

    不过他焦急的神情被两条金鲤洞悉非常,它们溜滑着身顺水游向与三晴阁相通的水道,须臾功夫,七彩尾鳍终于在他的期待中随游身后。

    它的面还留有阿罗之前的痕迹,而原本盈透的身却已凝结不见透意,全身除了尾鳍延伸出七彩鳞痂,剩下的表皮匀润着肉身不见半片金鳞,这与两条金鲤完全迥异。

    突然彩鲤偏身要游去它方,那肚白之处似乎着有一点红鲜。

    馆主伸手要舀动水波,吸引彩鲤的注意,他刚拂伸而下,一声熟悉的音截停了他。

    “不能碰!”褪却记忆的幻兮儿已经成活出另番气质,她水润的双眼含着善笑,不唤他为少爷也不识得他是情郎,一副计较非常的认真态度对着馆主再次强调,“它们在水里快哉自由,何必打扰呢?”

    “兮儿,你?”馆主哑语塞肚,他不知这短暂的半柱香时间她究竟为何恢复得如此神速,他甚至都还没做好重新面对她的准备。

    “你怎么知道我叫兮儿?”幻兮儿疑惑着脸发问,她闪烁莹动的双眸美得恰如其分,“大哥哥,你也是这儿的人?”她逼近脸挨靠着他,天真的神情里显然没有残留下过往记忆的痕迹。

    “我……”馆主看得出神竟凝噎难语,心里迟迟做不出最佳的答复。

    “早点儿回去吧,天上云层卷浓,多半是要转阴了,可不要淋了雨哟。”她笑灿成花,在逍遥馆馆主的心里落下一地美丽。

    “你要去哪儿?”就在她即将转身回走的时候,馆主通溃出口。

    “不知。”幻兮儿绕看了一圈环境,无奈嘟了嘟嘴,“我犯了糊涂竟倒睡在这偌大的宅子里了,也不知哪儿去得方便,大哥哥,可晓得去路?”

    “你叫我什么?”馆主激动地想要握住她的手。

    “大哥哥。”幻兮儿避退着,缩回双手护在身后,“有什么不妥吗?”

    “不!”馆主尴尬了一会儿,立即回复,“我带你出去逍遥馆!”他决定为爱放手。

    “不行!”没曾想,幻兮儿扬下手,直坦坦地拒绝,“老祖只是叫我逛逛四处,可没允诺我走的事。”听着幻兮儿陌生的词句,逍遥馆馆主无可奈何地抚住胸口,与幻兮儿的居多的未来他似乎都参与不得。

    “你还好吗?”她热心地搀扶住馆主,“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男生该搭嘴说的话完全被她取代了。

    “那是最好了!”馆主瞧准了机会,脑子又重新灵光,“走,回墨轩阁。”

    他故作病态地艰难苦吟,不愿撑持的身子耗尽心思大半倚在幻兮儿的身上。

    巡守的朗卫们不谙人意,心慌神急地跑来,“馆主,您怎么了?”

    “胆子大了,还擅自离守啊?”天狼四面玲珑,他眼角稍瞥到逍遥馆馆主忸怩着眼做假媚时便教唆着所有朗卫滚远着去,不准搅了馆主的局。

    “诶!人接过去啊!”幻兮儿在巡卫即将散尽之时,朝着天狼大声说。

    “云兮少主闲趣丰足,我等小辈事务繁多,馆主就有劳您照顾了。”天狼不失分寸地婉拒后,匆匆离开。

    “我……”幻兮儿不明所以,又要上前追说他话。

    “哎呦!”逍遥馆馆主接捧了天狼的演剧后,干脆再深扮凄惨,他哀嚎着嘴的同时还不客气地全身赖在幻兮儿的身上,“你还是赶紧扶我歇着吧。”

    缺心眼的幻兮儿相当无奈,只好听凭着他的话乖乖扶他进了寝房。流氓戏耍的把戏终于在他期待的时候对着的是自己的心仪许久的佳人。

    “快,更衣!”馆主哀嚎着一张苦瓜脸,还没卧上床榻就使唤起她来,“哎呀,不对,这边先。”他挑着所有幻兮儿身上能够找到的毛病,吹毛求疵地想要以此拖留住她离去的脚步。

    “这吗?”幻兮儿像侍候天王老子般言听计从,这半道子喊疼的公子哥,她自认为还没有本事得罪。

    “是了。”馆主依从着她纤细的手,脱下外套,余兴不歇,“膀子上痒着好一阵了,给我挠挠呗?”馆主露出几分讨喜的笑不断征求幻兮儿的同意。

    “好了没?”幻兮儿掰出几根手指头搓挪了几下他的肩膀,“不能自己挠吗?”她试图友好地乞求放过。

    “哎呦,疼死我啦。”逍遥馆馆主略过话尾,扑抓住她的手,“轻点!”

    暖契的手心窝在手背里,莫明的情义暂缓了匆匆时光,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滋长了别样的心意。

    “大哥哥,你还是自己来吧。”幻兮儿羞涩得很,她眨巴着眼赶紧从馆主的手里缩回自己的手,“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吧。”她怯怯探出脚做足要走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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